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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过是逞口舌之快,想要竭力挽回那在他面前一丁点都不剩的尊严。所以我说狠话,来提醒自己,我仍然很骄傲,我就算被这个男人看穿,却依然可以不被他左右。等他走了,我也一定会趴在床上大哭,一面懊恼自己,一面有更多的借口去恨他的无情。
“抱歉,我不是来解释的。”他的眼睛像能盛下一江的春水,笑意盎然,“我是来讨点东西的。”
我正疑惑,他已经走过来,欺身揽住我的腰,低下头来吻我。他温热的唇瓣贴在我唇上的那一刻,漫天的繁星好像都坠落。他把我压在圆桌上,捏着我的一缕头发说,“我是你的夫君,是你名副其实的男人。在我面前,你可以骄傲,可以任性,独独就是别妄想推开我。”
我颤动着眼睫,抓着他的手臂,因为他的每一个字,都落进我的心眼里。我的身体,因为他熟悉的引领,而诚实地有了反应。那年偷尝禁果之后,虽然双双答应我爹会严守规矩,但是豆蔻年华的少男少女,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如何能抵挡得住爱人的情意?
所以我们总是偷偷地,寻一些偏僻的地方,或者无人在家的时刻,尽享欢愉。
其实我们敢这么肆无忌惮,不怕恶果的原因,还有一。那就是我的身体有隐疾,念伯伯曾诊断为,此疾或引发一生无法受孕。年岁愈大,而痊愈几率愈小。
他没有继续,反而把我抱了起来,放坐在床上,自己则轻轻地执了我的手诊脉。我有些惴惴不安,本能地惧怕他的反应。因为这几日,实在发生太多变故,没有遵医嘱按时喝药。
果然,他的眉心紧蹙,目光严厉地看着我。我心虚地缩了下脖子,恨不得躲到被窝里去。小时候被他打手板真的很疼,他下手也狠。大概是我的顽劣实在是史无前例,后来又演变成了体罚,例如举着装满水的水盆,或者蹲马步。但纵然是体罚都不能教我害怕,除非……
他的口气沉痛,“晚晚,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乖乖听话?”
“对不起……”
他忽然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用手掌用力地握住刀锋。我惊呆了,奋力地去掰他的手指,可是血珠仍然沿着银冷的刀尖,落了下来。我急了,“你疯了!快放开!”
“晚晚,我是奈何不了你。但我答应过你爹,会拿命护你。如果你不要你这条命,那么我也不会再独活。”
我被他吓到,连连点头,“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他松了匕首,用完好的那只手抱着我,“晚晚,你要言而有信。”
我拉着他血淋淋的那只手,泪水落进血水里,混为一体。他还是那个会为了我随口的一句戏言而殚精竭虑的少年。还是那个轻易不许诺,一旦承诺便会一生执着的爱人。在我心里,他是这一生最刻骨铭心的风景,纵使将来的风景再美再好,也给不了他曾经给予的那份感动和爱情。
我小心地给他上药,包扎伤口,这些事八年前曾经做得驾轻就熟,可是八年后,实在是手生了,把他的手包得活像一粒大粽子。他端详着自己面目全非的手,本来板着脸,后来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我的尴尬和局促,在他这一声笑中化解,“你脏了我的床,讹了我的眼泪,怎么还笑得出来?”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来给我,“喏,赔你。”
我借着烛光仔细一看,竟是我丢掉的那个锦囊?!我大窘,不敢伸手去接,因为这个我兴师动众要找的锦囊里面装着的,只是他的一缕头发!
他见我不接,正准备塞回怀里,我连忙一把夺了过来,“你在哪里找到的?我以为丢了。”我摸了摸,好像比之前厚了些?他又往里面装了什么东西?我好奇地打开来看,只见里面两缕不同的发,用红绳紧紧地绑在一起。我错愕,抬眸看他,他笑道,“别再弄丢了,不是每一次都能找回来。”
我咬了咬唇,不再别扭,把锦囊放在贴身的暗袋里。那里紧贴着心口,好像暖意也一点一点地凝聚起来了。一阵风吹过,窗外的竹林沙沙作响,犹如落雨。念临风起身道,“我该走了。”
我垂眸,跟着起身,让开路。
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凝睇着我,“晚晚,再给我一些时间。”
我不置可否,轻推了他一下,“走吧。”
我送他出门,好像有数道影子从四面八方而来,静止在我房间的周围。耳闻京中贵人,都喜好训练暗卫,想必这些影子,便是他的护卫了。难怪他敢深夜上府,也不带着决明。他往前走了几步,忽而停住,定定地望着一个地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