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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
四周寂静,我的回答声显得特别响亮。洪景来的眼里露出赞许的目光,他似乎也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干脆。他又转向众人,“还有人有异议吗?”
在座无人敢说话。或者在他们的潜意识里,这是个必输的局,他们没有必要反对。
“好,三日后仍然是在这里,我们做一个了断!”洪景来的脸色更白了些,好像再也不能支撑多久,云顾言连忙扶着他离开了。靳陶送他们出门,而后又折返回来,把我拉到无人的角落,担心地问,“怎么办?大行首不在,我也完全没有主意。苏商来势汹汹,处心积虑,还跟别的商团说我们的红茶以次充好,恐怕不容易摆平他们。尤其是方重和江别鹤。”
他似乎对他们积怨日久,但立刻又察觉到不妥似地补充道,“其实无商不奸,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但凡是做绝做尽,总有一天会招来祸端。我倒希望他们好自为之……眼下,你打算如何?”
我坦白地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靳陶按住我的肩,“你是在告诉我,刚才你只是一时冲动,就答应了一个事关你自己和整个徽商前途的事情?林晚,你不是认真的!”
我又点点头,“我真的束手无策。”
靳陶仰天,按住额头,“我早晚有一天要被你们这些女人弄疯。三天,你只有三天时间,你要用这三天说服苏商或者是另找生路,这几乎不可能。林晚啊林晚,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商道二十
我明白靳陶的担忧;但如果有机会改变命运;为什么要懦弱地退缩?
出了商会的门;见地上躺着四个彪壮大汉。白蔻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轻松地收了剑。我对这小女子的身手肃然起敬,她只笑了笑,用眼神询问我结果如何。
我叹气;摇了摇头。
回去的路上;经过徽州最有名的市集;臭豆腐的味道挟“香”而至。我循着气味找到一处食摊,卖臭豆腐的老丈热情招呼道,“这位小姐;热腾腾的臭豆腐;要来一份么?”
我连连点头,伸手摸向腰间,这才想起近来出门没有带银子的习惯。尴尬地笑笑,正待离去,一只玉白的手从旁伸出来,把几枚铜板递给老丈。
我兴高采烈地捧着臭豆腐,坐在简陋的木质桌椅上开怀大吃。白蔻坐在我身边,微笑地看着我,伸手给我倒了一杯茶。
“夫人这么自信满满,可是有主意了?”
“没有。”
她愕然,随即掩嘴笑道,“一样呢。”
“嗯?什么一样?”
白蔻用手支着下巴,“我家少爷遇到难题的时候,也从来不愁眉苦脸,反而是照常吃吃喝喝,甚至胃口比以往更好。我和决明总觉得这世上没有能够难倒少爷的事,直到少爷去了姑苏城,见到了夫人。”
我的脸红了红,被辣子呛到,拿起杯子猛灌了几口水。白蔻依然娓娓道来,“夫人大概不知道吧?当初少爷进九州商会的时候,当时的四大班首,八大掌户,一起在京城的总会考他,一场舌战群商,不亚于一场激烈的大战。我和决明都十分担心,但少爷应对自如,连洪景来大爷都不得不服。”
“可夫人得了肺萎的那一次,急得少爷束手无策。他守在床边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眼睛都熬红了。而且他还……从那个时候白蔻就知道,少爷的心上人究竟是什么模样了。”
我想起那时梦中的一个吻,还误以为是方重,脸更加红。八年时光,我尚有方重,念临风却只是依靠着信念和回忆支撑下来。
等一等。
我忽然站起来,拔足往家里狂奔。我怎么把那个锦囊给忘了?
*
锦囊里头塞着一张纸,我满怀希望地打开,发现上面只写着一个字,“死”。
念临风的祖宗十八代第三次被我招呼了一遍,我燃了一个火盆,正想把这破纸条付之一炬,猛然瞥见纸条的背后还有一行蝇头小字。这一行蝇头小字要不是我那极好的眼力和极凑时机的运气,恐怕就要因为写字人的险恶用心而永远不见天日了。
那一行蝇头小字的内容更加让我崩溃,“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托腮冥想到后半夜,终于决定不再相信“念临风是万能”以及“念临风给的锦囊是万能”这两个愚蠢的信念。
就我所知,徽州红茶,有雅名唤“群芳最”。产于祁门,冬至,贵池一带,是红茶中的极品,远近遐迩。徽州受疫病影响,红茶滞销,可苏商却始终未有放弃收购红茶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