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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了。
其实,要不是几天前的一笔及时援助,他们早已断炊。
少年咬着唇,回想那一日渥夫学长的来访:先是轻松地以一袋金币打发上门讨债的债主,继而了解到奥古史坦家捉襟见肘的困境后,渥夫表示要给他一个交易的机会,帮助他度过难关
我可以拯救你脱离困境,只要把你自己卖给我,伊凡。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考虑。
为什么学长要买下他呢?
这是考虑了好几日之后,伊凡仍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
继承公爵之位后的渥夫学长,神态和在校内时有了极为不同的转变。 过去浪荡不羁的气息被华贵的权势之味所笼罩,尊荣的军袍装饰出位高权重的卓越非凡,在在让伊凡体会到两人之间形同云泥的差距。
原本,我们就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碍…
深刻地认知到这一点之后,伊凡觉得过往和学长们在校内把酒言欢的哥儿们交情,犹如一场虚幻不实的梦。那些嬉笑怒骂、玩在一起的回忆,现在也褪去欢乐的色泽,徒留一抹余韵,而那段璀璨如星的缤纷岁月,是不会再回来了。
我真是愚蠢,竟以为能和学长平起平坐。
伊凡现在晓得,学校所提供的屏障只限于那一小块天地,一旦离开保护的墙之外,冷冰冰的现实就是:地位上、权势上、财富上,渥夫根本是高高立于许多人的顶上,也远远地站在伊凡的顶上。
以后,我必须时时地提醒自己这一点。不知天高地厚、高攀学长为朋友的日子,已经结束了。现在的我……还有什么资格做渥夫学长的朋友呢?
至于当初渥夫给他的三天期限,早已到期。
对于这几天频频接受渥夫的好意,伊凡深感不安。不管是方才的医生,或是前几天收到的那袋米粮,全是渥夫一手安排的。伊凡不能否认,这些帮助都像是场及时雨,来得正是时候。他也并非不知感激,可是那一种「越欠越多」,自己怎么「偿还得起」的不安,却与日俱增。
迟迟不给学长一个答案,还一直依赖着他的帮助,分明是在占学长的便宜。
奥古史坦家是我的责任,这根本与学长无关,我不能让学长替我做这么多。即使对学长而言,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的小慷慨,我也不能不知分寸!
眼前伊凡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接受渥夫的交易提议。
二是将奥古史坦家最后的资产,也就是这座庄园与土地卖出去。等还完所有的欠债后,再想办法找个工作扶养弟妹。
可是伊凡也很清楚,中学都未毕业的自己,能找到的工作顶多只能让三人勉强温饱罢了。想要*微薄的薪饷,支付娜娜双脚瘫痪所需的昂贵药费,无疑是异想天开。他不怕自己吃苦,却不想让乔与娜娜跟着过苦日子。他们俩和吃惯苦头的自己不一样,对这世界残酷的一面尚未面对过……可以的话,伊凡也不想让他们去面对。
父亲收养他的这些年来,既要供应自己的吃穿所需,还让他去就读昂贵的苏兹中学。这重如山、深似海的恩情都未及回报,父亲就撒手人寰,而伊凡唯一能报答父亲的方式,也只有好好地抚养弟妹,让他们衣食无缺地过着和以往父亲在世时没有两样的好日子。
别无选择了。
渥夫学长买下我的理由,我虽然不知道。
(哪怕要我为他去杀人放火,做一辈子的奴才,也没关系。)
但,只要能让我支撑住奥古史坦家,要尝什么样的苦、或忍受什么样的屈辱,都无所谓!
伊凡无法舍弃自尊地乞讨他人的善意,可是渥夫学长提出的是「交易」,那就另当别论了。以物易物是天经地义的生存手段,倘使渥夫学长愿意买下他(而他该庆幸自己有值得卖出的价值),纵然是出卖自己,伊凡也非得维持住这个家,维持奥古史坦的尊严不可!
握住胸前的陈旧十字架,伊凡低语着。「父亲,你要原谅我,我知道这个选择你并不乐见,但我非这么做不可。」
亲吻一下父亲所赠与的唯一遗物--一只木制香珠串成的朴实十字架,闭上双眼的少年,悬宕多时、彷徨犹豫的心,终于尘埃落定。
今晚他会去找渥夫,将自己卖给他。
摘下那顶插着灰色鸵羽的黑色三角扁军帽,渥夫.拉沃尔踏着一双漆黑闪亮的高马靴由马车步下时,边解开量身订制的笔挺军装上扣,边扬起眉看向恭敬地在一旁迎接的管家说:「今天府里没有什么事吧?」
「有一位访客正在迎宾厅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