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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如此!”单丘水不阴不阳地应了一句,而后问项自链晚上去不去白人焦家。项自链同白人焦认识两年了,这人半仙似的,整天说些半醒半醉的话,听说早年当过十来年的和尚。刚来市里时,项自项请他看过相,说是两年后要发迹。单丘水这么一提醒,项自链便想起很久没有去看望这个疯子了。想到自己快要当琼潮市常务副市长的事,不禁暗暗觉得奇怪,心中就更多了一份疑惑和兴奋,忙不迭地答应去看看,刚说完就要拉起单丘水走人。单丘水看看墙上的挂钟,说就时间尚早,等吃过晚饭再去。这家伙自己从来不带表的。项自链这下犯难了,单丘水大前年离了婚,至今还孤身一人,他从来不动手做饭。项自链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人物,两人凑到一块,填肚子就成了某一的尴尬。今天吴春蕊说要八点钟才回家,父子俩本来打算泡方便面先充饥的,现在多了个单丘水,只好到下边叫几个小菜来解决问题。他喊过儿子凯凯,叫他到饭摊里要几个菜,来两瓶酒。凯凯一听就高兴得直跳,说爸爸下个星期又要请他到肯德鸡了。父子俩有个君子协定,要是项自链叫他帮忙,就得请他到肯德鸡吃一餐。项自链实在搞不清现在的小孩子是不是都有美国情结,那肯德鸡就有那么好吃!每次去肯德鸡,到处都是满满的咿咿呀呀声,大人们却例行公事,坐在一旁看他们狼吞虎咽。不一会,凯凯就提着四菜一汤进来。那份鸡腿特别多,好象是双份的。
吃过饭,项自链要凯凯呆着看好家。凯凯求之不得,叫他们有事快走。
白人焦住在城北城隍庙附近的小巷子里,两人打的来到胡同口。项自链问单丘水为什么这个时候想到来见见白人焦,是不是有心事放不下。单丘水神秘一笑,说是会会朋友。胡同两侧是一式的青砖碧瓦,不过相当破旧,墙上长满各式各样的杂草和青苔,显得格外荒芜和凄凉。隔墙外的城隍庙里传来了飘渺虚无的木鱼声和祈祷声,更增添了一股神秘诡谲的气氛。站胡同口,朝黑乎乎的里头张望了两眼,项自链心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感觉腿不听使唤了,仿佛这一脚踏进去就到了阎皇殿里,那遥远隐约的木鱼声和祈祷声转眼就变成了牛头马面舞枪弄戟的吆喝声。两人没带手电筒,单丘水的胆子比项自链还小,躲在他后边缩手缩脚。
项自链咳嗽两声强作镇定地调侃说:“想不到你是个胆小鬼,我以为无产阶级的话筒都是真正的无神论者,一切的黑暗在你眼里都是光明在前的!”单丘水这时候也不敢强出人头,声音有点颤抖地回答:“我们话筒都是朝向党的,党有什么行动我们跟着就是了,我可不敢越雷池一步。你这个新加入的共产党员更应当冲锋在前,起模范表率作用。”于是两个人就壮着胆挨着墙壁摸索进去。七八十米的路仿佛一下子翻了十倍,手牵着手走得特别艰难。终于摸到一条甬道口,一丝微弱的光线照着周围的断壁残垣,更显得阴森可怕。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只老鼠从单丘水的脚背上滑过,单丘水惊得大叫一声啊,声音凄惨得象被小鬼推进了油锅里暴炸。项自链的手被他拉得生痛,不住地颤抖着。这时候一个黑影冲了出来朝两人嘿嘿地笑。黑影披头散发辩不清面目,两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正要转身逃跑,甬道上的灯忽然亮了起来,两人才回过神来认出黑影就是白人焦。项自链和单丘水也没同白人焦打招呼,两人相对着干笑不止。
白人焦的房间还真有点仙家的味道,地上一桌一椅一蒲团,除了墙上挂着个阴阳八卦又不象阴阳八卦的东西,坚壁清野,四周空荡荡的。桌上香火常年缭绕着,一尊樟木雕像搞不清是佛是仙,被香火熏得面目全非。里边还有一间,是白人焦作卧室用的。项自链进过一次,除了一张床几张木凳,几本佛经、《圣经》和《易经》什么的,基本上一无所有。白人焦脸色苍白,眼窝深陷,象个从地狱爬出的老鬼,再加上身上披着件不知是哪个年代留下的麻衣,全是孔孔眼眼的,犹见恐怖。项自链站着不知往哪里适从,单丘水倒是人鬼一家,热乎乎地同白人焦粘在一块,没有一点生份。白人焦不知道搬凳请坐,也不泡茶,只顾翻他的书本。单丘水一把夺过书,说他太不近人情,人家黑灯瞎火来到他的地府,好歹也得抬抬眼皮正眼瞧一下来者何人。白人焦就真的抬眼看了看项自链的脸,又低下头看了看他的脚,一脸愕然。单丘水就问:“你发什么神经,项自链难道你也不认识了,再过一季三个月不会说连我也不认识了吧?”白人焦还是一脸愕然,盯着项自链发呆。项自链心里就有点发毛了。过了好久,白人焦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