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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致落到而今这种疲惫不堪、软不拉塌的局面,这正是不可饶恕的“心太软”、
“心太软”啊!
第一章
?新文化批评:到来的是自由还是压抑
这种“无力”还体现在人性这个较为隐蔽也更为恒久的层面上。
用就职于中国最强大的媒体之一《文汇报》的朱伟先生的话来说,“《心太软》
被如此之多的城市人喜欢,那是因为它表达了城市人的自恋情结。”
在情歌的意义上,《心太软》完全不同于稍早时候风靡城市的《情网》,更不
同于更早时候征服城市人的《安妮》,任贤齐没有也表达不出张学友般的深情倾诉,
没有也不可能像王杰那样地激越呼唤,但他在《心太软》一歌中充分地宣泄了自怨
自怜,而这种自怨自怜却对应了世纪末情绪,对应了人们与生俱来的自我玩赏的情
感。
自我玩赏某种意义上等同于黑夜中的手淫,它是软弱的、卑忙的、无力的、琐
碎的、毫无激情的,但它也是无法解脱,并且是不可救药的。
就这样,二流的任贤齐做到了那些所谓的一流歌手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制约了
我们城市中的多少男女;而二流的《心太软》也做到了那些所谓的一流歌曲做不成
的事情:它制约了我们社会里的几多情感。这一切并不简单也并不复杂:某种意义
上,在二十世纪即将结束的时候,他和它成了这个时期的象征物,传递了无力时代
中同样无力的情绪。
“该出手时就出手”
当任贤齐以一曲软不拉塌的《心太软》而差不多成为1997年中国大陆的大众情
人时,与他的题旨、倾向、趣味完全相反相成的一首歌也恰到好处地诞生并且控制
了同样广大的人群,它就是出现在电视剧《水浒》中的插曲《好汉歌》,我们尤其
熟悉的是刘欢同志在这首歌中引吭高歌的那一句:该出手时就出手。因为,这句歌
词现在已经如此广泛地流传于上海市民各个群体中,并与“不要搞得太好噢”、
“淘浆糊”之类一起成为这座城市的口头禅,或者说成为这座城市的解读密码。
让我讲得稍微详细一点。
如同我在《心太软:无力时代的无力反应》一文中所说的那样,《心太软》这
首歌之所以广泛流传的一个极重要背景,在于1997年对普通市民来说是个经济情状
相对低迷的年度,在这样的情状中,昔日曾经红火过一阵的人们此刻正承受着冷寂
的折磨,他们心情的低落、凄迷和无奈是不言而喻的,他们因此愁肠百结地吟唱着
“心太软”,这样的吟唱毫无疑问已突破了流行歌曲的范畴,指涉的已是我们时代
的心理和情感。
然而,所有的问题并没有到此结束。在任贤齐先生之后我们看到了刘欢同志,
在《心太软》之后我们发现了《好汉歌》,发现了这首歌中的致命一句:该出手时
就出手。
正有那么多的城市男女倾心于这种致命的意味,我们无法确切地考证他们的社
会成份,但清楚不过地感觉到了埋伏在他们歌声中的那种凶狠心情:往后,他们将
彻底地告别自己过去的错误,抛弃昔日那份优柔寡断、缠绵排恻的心情,对今天这
个世界、这个时代和这种生活,他们定当机立断,将斩钉截铁,会毫不留情,该出
手时就出手。
如果说,某种意义上《心太软》象征着这座城市部分男女的忏悔心理,那么
《好汉歌》则成了他们的复仇誓言,在他们的集体下意识中,现在,他们和这个世
界最真实的关系是也只能是“斩”与“被斩”、“捕猎”与“被捕猎”,如同百多
年以前伟大的歌德先生所教导的那样:在命运的伟大天秤上,天秤针很少不动。你
不得不上开或下降。不做铁锤,便做铁砧。
有趣的是还存在着这样一个事实,若干年前,当我们城市之门刚刚开启,那些
来自忠孝东路上的阿里山山民在夺去我们城市一些女孩贞操的时候还带来了一首叫
作《爱拼才会赢》的歌,这首歌不久就融入我们城市中,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