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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是孟遠岑煮的小米紅薯粥,配上兩碟炒菜,吃完之後,孟遠岑將桌面收拾整潔,又去廚房洗碗。
沈潯其實有嘗試阻止孟遠岑的這一行為,可是他掛彩的右手確實沒有什麼說服力,被孟遠岑一句「你右手不能沾水,怎麼洗碗」說的是啞口無言。
趁著這個空檔,沈潯和領導簡單說明了情況,將醫院病例掛號單等等拍照發過去,口頭請了個病假,畢竟以他目前的狀況,就是去了分局也什麼都做不了,反而還占位置。
默默地把手機放回口袋,沈潯倚靠在廚房的門邊,靜靜地看著孟遠岑的背影,他有些恍惚,感覺自己像是正在做一場夢,美的不真實。
——「我們在一起吧。」
——「好。」
只不過之前的夢裡都是他在告白,孟遠岑在說好,這次卻交換了角色。
窗外的夕陽與燈光相擁,攜手闖入屋裡,窗格將光亮裁成一塊一塊的平行四邊形,有幾片落在灶台旁,有幾片落在孟遠岑的肩上。
「沈潯。」
像什麼呢?
沈潯看著光斑,苦思冥想,終於想到一個滿意的形容,像王爾德筆下快樂王子身上的金片,金片下覆蓋著溫柔且強大的鉛心。
「沈潯?」
孟遠岑又叫了一遍,卻不想對方還是沒反應,他的手才從流水下移開,濕漉漉的指尖在沈潯面前彈了一下,「叫你怎麼沒反應,想什麼呢?」
沈潯被濺了一臉的水珠,無奈地用左手抹去,沉默片刻後,他一本正經地說:「在想孟老師就這麼被我拐跑了,得有多少人失戀。」
他總有一種把玩笑話說得無比認真的魔力。
孟遠岑忍俊不禁,關上廚房的門,推著沈潯的肩膀往客廳走,「那我就這麼把沈警官拐跑了,又得有多少人失戀?」
沈潯聞言先是一愣,而後說:「不會的。」
孟遠岑回道:「沈警官謙虛了。」
沈潯奇怪地看向孟遠岑,「我真沒騙你。」
他想了想,問道:「你從小到大應該被很多人追過吧?」
孟遠岑剛想說是,脫口而出的那個瞬間,他猛然反應過來,這題原來是一道送命題,臨時改口,表明立場,「追我的那些人,我一個都不喜歡。」
誰想沈潯的重點根本不在這裡,「是吧,你這話等於承認你被很多人追過。」
他頓了頓,才說:「但是我沒有。」
慢騰騰地走到落地窗前,沈潯將窗簾緩緩地拉上,回頭時,卻見孟遠岑心有靈犀,又按亮客廳的一盞燈。
他整個人蜷縮到沙發上,打開電視,手裡的遙控器怎麼也遙不到自己感興趣的頻道。
沈潯按下紅色電源鍵,將遙控器丟到一旁的抱枕上。
身旁的人盯著他看的視線過於明顯,沈潯想忽視都難,「……電視上沒什麼好看的。」
孟遠岑溫聲道:「那就做點別的事。」
沈潯說:「我不知道做什麼。」
孟遠岑身形動了動,挨得更近了,他伸出一隻手臂,從沈潯的瘦削的脊背繞過,指尖搭在對方的肩上,稍微一用力,沈潯就被迫倒在自己胸膛,「那你陪我聊會兒天。」
沈潯僵著身體一動不動,安靜了幾秒才說:「……我不知道說什麼,我不太會聊天。」
孟遠岑提議道:「隨便說什麼,比如,你可以說說你自己的事情。」
這是一個聽起來很不錯的提議,但是沈潯也清楚,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不輕易和別人說起自己的過往,是他長年累月形成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因為他習慣於把過往劃分到個人隱私里去,而且他的過往並不有趣,也不想說出來博取同情。
但是孟遠岑的話,他或許可以嘗試說一說,作為一種表達信任的方式。
那邊孟遠岑還在循循善誘,「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今晚孟老師做一次你的專屬樹洞。」
於是沈潯沒來由地想起那個被酒吧老闆電話打斷的夜晚,他有許多沒有說出口的話,現在終於有了機會,他嘗試去剖析自己,因為是第一次,聽起來有些邏輯薄弱,真就是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我初中的時候就想做法醫,你也看到過我的日記,但是你只看到了部分,對吧?」
「嗯。」
「我那時候還挺狂妄的,把法醫學的書帶到學校里看,」沈潯低頭自嘲地笑了笑,「我小時候的性格很內向很內向,比我現在還要悶,我屬於是鄰居家的怪小孩,雖然成績不錯,但是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