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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璃盯着桌上的一丁点烛火,双瞳散漫,花容尽退了颜色,如同残暮的夕阳憔悴。
面前轻无声息走来一道白色人影,缓缓地,静寂地。
白璃抬头看了来人一眼,不由得大吃一惊,两颊迅速消退了血色,颤抖出声:“公子……”
秋叶依剑衣衫尽散,长发披泻,双眸中炽盛凌厉凶狠的光——比方才的冷双成更加冷酷凶残。他英俊的面目上竟然苍白如雪,没有一丝犹豫或是怜惜,慢慢地扬起了手。
白璃心下大骇,看见他炙红的双目,知晓不是平日冷漠的公子,颤抖着大呼:“公子……白璃知错了……”
秋叶依剑伸出单掌掐住白璃的脖颈,身影不动,手指紧慢收缩,可他的眼睛似是奔腾的大火,晃动着狂热迷乱的光:“为什么要逼她恨我?你可知道即使天下人恨我都没有关系,惟独她就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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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叶依剑一字不漏地听到了冷双成所有的话。
“草菅人命玩弄感情,凶狠歹毒冷酷无情”,他反复自语这两句话,身子冰凉地立于中庭檐下,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当时冷双成突然到来他已经察觉,但是看到她躲在门外不回应,门内的白璃又暧昧抱住了自己,他又惊又怒借故离去,同时也借白璃之口告诉她一直担忧的吴三手消息。——平日里魂不守舍心神不宁,或者装聋作哑呆如木鸡他都看在眼里,但是除非自己开口,她是永远都不会主动出声的。
只是他没料到,并非是所有世事如同东升西落有迹可循,就好比那种蛊毒之痛,剥蚀地虽是冷双成的功力,而换到他身上时,他只觉置身冰窟,血液里都冒着丝丝凉气,偏偏脉搏里的跳动又那么鲜明,一冷一热逐渐抽离了他的骨血。
原来在冷双成心目中,他不仅一钱不值,而且还遭到了她极端痛恨厌弃。
石径云俱黑,小楼火独明。只要再往前走几步,那份光明与温暖便触手可及。
秋叶依剑胸口怦怦乱鼓,胸膛之中的绞痛如潜龙升天一般,快要冲突而起。“像狗一样被追杀……”唇中逸出几字后,他的面容狰狞颤抖,仿似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捏得他骨骼格格作响。簇簇抖动中,他扬起手毫不心软地朝自己胸膛拍去。
居然不能止住心中的疼痛啊,他心里有了这个认知,沉闷咳嗽两声,抬起眼眸出神地盯视前方豆点光明。熠熠生辉的黄晕,绽放着神秘,同时把自身掩藏在无尽的黑暗中,此情此境令他眼光变得无限飘忽,长期以来汹涌压抑的酸涩最终逃出了胸腔。
他想起了很多纷纭往事。
有一双眼睛一直停留在他记忆深处,那是初一的双眸。长石街上,谁能有那么大的决心去孤身涉险?谁能那么勇敢地出剑?谁还能在身躯疼痛翻滚时,保持双瞳的冷澈凶悍?只能是无方弃子少年,初一。可这个人竟然是个女人,而且三番两次逃出了他的手掌心,引起了他的注意。
“为什么要成全我?初一?”秋叶依剑喃喃自语,踉跄几步,手扶廊柱稳住自己。“三猿峡、古井台哪里都是你,为什么要成全我?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面色惨白,呼吸加急,俊美的脸庞上开始泛起不正常的点点红晕:“你可知道,这次碰见你,我心里有多震惊,多欢喜?”
黑夜天幕无风无星,秋叶依剑停驻于树下,眼中的炽热疯狂穿透叶片,冲进了沉沉夜空。他一面如作困兽之搏捏紧了手掌,一面惊讶自己强烈嫉妒的冲动。为什么对她的不多说一句话、不多看一眼而耿耿在怀?为什么看见她和光熟稔如友地微笑,心里像是装了一根刺?为什么在她看楚轩发呆时就兴起了杀死楚轩的念头?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清冽的激流涌上了他的心口,迫使他正视自己的感情,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欣喜而恐慌,心痛而张皇。
他想起了无方岛海底的那间屋子,他练功的地方。他呆在那方宁静透澈的水晶宫里二十年,无风无浪枯燥平稳过了二十年,直到他遇见了初一。没有哪一个对手能像初一那样隐忍大胆,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勇气闯进了他的世界里,能够与他平分秋色不相上下,只是他现在才明了,这点就是最初引起他悸动的原因。
如今初一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却生生地触摸不到。因为他害怕一旦强占了她的身子后,她会逃得不见踪影,惟独的一次他主动靠近,初一那如惊弓之鸟的神情令他记忆犹新。
秋叶依剑不由得扬起手,看了看手掌。掌中带血,看得见的是他咳渗出的点点血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