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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才放下臂弯里的人。
反身打了一盆热水,一言不发地解开钱北嘴里和手上的束缚,撸起袖子查看绳子留下的勒痕。虽然隔着一后层毛衣和外套,还是勒红了一片,显得受过虐待的白皙肌肤愈发楚楚可怜。
外套,毛衣,线衣,一层层地拨开他的外壳,就像是剥去蚌坚硬的伪装一样,不堪一击的柔韧里肉坦露着珠玉如华。沾满热水的毛巾擦过莹白的身体,淡粉色的色泽从里向外透出来,他忍不住怜惜,不带丝毫欲望地怜惜着怀里貌似柔顺的幼鹿。
擦身完毕后钱北勉强喝了几口水,他一直默然,沙朗也不知从何说起,索性跟着沉默,摩挲着对方略微变色的发根,里面夹杂的银色让他有些无所适从,甚至微微愧疚。谁都是自私的,人生不过几十载,等到风头过了,他们可以安顿在南部沿海的地方,到了那个时候钱北应该就能安安分分地陪自己过一辈子。
比起奢侈的爱情,亲情、同情、习惯,更能把人和人羁绊在一起。
从简陋的洗手间端过夜壶,沙朗问道:“要解手吗?别下来了。”
钱北抿紧了嘴,压下羞耻难堪的神色,干哑着嗓子答:“我自己去。”
地下室里自然没有轮椅,他也不能摔下床爬着去。颓丧地低下头,眼角半瞥着残缺的大腿,撑起□身体的手臂微微抖动,抓紧床单的手指攥紧。他突然觉得某种东西被活活剖开,隐藏的丑陋和羞耻无所遁形,大大地敞开。
沙朗总在有意地顺从着心上人执拗别扭的性子,顺着顺着就习惯了。必须狠下心来,沙朗心里说,这一路上,对待钱北不能再心软。心软到了一定程度,说不定他就傻乎乎地放钱北追求幸福去了。
下定决心,沙朗不由分说地抬起钱北的腰让他坐在自己岔开的腿上,在他的耳边轻轻哄到:“乖哦,分开腿。”
为了保持平衡,钱北抓住环住腰部的手臂,任他将夜壶端起,尽力摆脱紧张羞耻的心思,□微抖,淅淅沥沥的液体流泻下来,声音回荡在狭小的地下室。
好不容易弄完,帮缩成虾米的人盖好被子,沙朗从容地脱得□,进入洗手间用凉水草草冲洗了十几分钟,而后湿淋淋地闯进被窝里,手臂一横把钱北整个包进怀里,呵着气哆嗦个没完:“冷死了,给我暖暖。”
钱北也被冻得一颤,手掌抚着宽厚的肩膀,突兀地说:“为什么……这么做?”
沙朗被这话一激,忘了哆嗦,直勾勾地看着钱北的鼻梁。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半掩的清秀侧脸,床边的微弱灯光甚至模糊了眼角些微的岁月痕迹,完美地无暇。
“你看到了?今天下午。”钱北咽下一口唾沫,依旧低着脑袋。
在沙朗眼里,这种小姿态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而不是红杏出墙的妻子。他只觉得一场大雪把他的心都冻住了,至今没有化开,血液里都是刺人的冰碴子,咯吱咯吱地响。
“我都知道了。”
沙朗手贴在了钱北心脏的位置,一字一句地说,“你是我的。无论你是钱北也好齐宇罗也罢,无论冒出多少个和你有纠葛的混账,无论你一直以来投入了多少真心,我都不能放手。”
钱北的脸沉了下来,语气也夹杂了凌厉,“沙朗,这是我和炎夏非的事,你不该搅进来。”
“是啊,你们本来就是恋人,我不该插进去当第三者……钱北,你本不该给我希望的,可是你既然给了就不能收回,我这一生一世缠定你了,你休想从我身边逃出去!说的这么正经,其实你和他都约好了吧,迫不及待地要重修旧好,只把我一人蒙在鼓里耍的团团转!除了威逼利诱,他还有什么本事没使出来,老子大不了照单全收,就是不放人……”沙朗失控地钳住对方的肩膀,力气大得惊人,钱北无措地注视上方横眉立目的男人,感觉卡住肩部的十指似乎透过血肉穿进了脆硬的骨头里,瞬时疼得惨白了脸。
那个眨着孩子般单纯眼眸的小混混和记忆中满眼冰冷狠绝的青年重合,化作眼前死死压住自己、眼眸如火的恋人。纠缠了多年的噩梦,如今活生生地成为现实,宛如龇着森森利牙,吐出腥臭血液的妖物,质问他,噬咬他,折磨他……
下一秒,钱北凭着一股狠劲猛地把沙朗掀翻在地,脑子来不及过多思考,已经声嘶力竭地喊出声来:“滚,你不要再缠着我……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没有!”
被抛在地上的人先是没料到一愣,赤身裸体地站立在脏污的地板上。凌乱发丝遮住了双眼,嘴巴张开动了两下,却止不住神经质的颤抖。
“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