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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受了伤,所以知道有多痛。因为知道有多痛,所以再也不敢踏出一步。既不敢接受,也不敢给予,已经变成了一个胆小鬼了,胆小到连自己都看不清楚。
“雨停了,咱们走吧!”
赵修转过头来,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个虚无的微笑。柳安居眼睛望着别处,轻轻点了点头。
雨后的山路不太好走,陡峭的石阶变得又湿又滑,一不小心就会滚下山去。赵修不经常上山,青轩山这条路就是干爽的时候他也经常脚下打滑,现在更是踉踉跄跄。柳安居只好拉着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挑选安全的路线。
这还是赵修第一次在柳安居的牵引之下前行,不得不承认,柳安居选的路走起来要轻松得多。赵修看着前面左右张望的柳安居,不禁笑了起来,故意清了清嗓子。柳安居停下脚步,回头困惑地望着他。
“寒山屋里的密室是怎么回事?”
那个密室是在寒山死去以后建的,赵修非常肯定。他严肃地思考着为什么有人会在这深山之中建个密室时,柳安居却不以为然地回答了他。
“哦,那个是我弄的,厉害吧。”
柳安居上山采药时,经常顺便到寒山的住处打扫。有的时候实在太累,就会把采来的草药放在那里,第二天再去取回。可是有一次,柳安居去那里取药的时候,发现辛苦采来的一整筐草药连同药筐一起不见了。一气之下,柳安居就建了个能把他的草药藏起来的地方。费了足足一个月的工夫才筑起一面墙,然而他却不会做门,只好据掉一段,把出口藏在床底。他今天看到赵修上山以后,就想都没想就躲了进去,可惜听到赵修焦急的语气却动摇起来,一不小心发出了响动。
本来以为那个密室背后孕育着莫大的阴谋,最后证明只是一个超小气的人不怕费力弄出的储藏室而已,赵修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赵修你也把自己的壳丢了吗?”
赵修不解地望着柳安居,却发现对方也用悲伤的眼神望着自己。
“你没听过蜗牛的故事吗?年轻的蜗牛决定远行,走着走着觉得身上的壳很重,怎么都走不快。于是就把壳扔在路边,轻装上路。最开始他很雀跃,因为没有壳以后走得快了很多。可是渐渐地,他发现自己没有壳是不行的。蜗牛的身体很脆弱,稍不谨慎就会命丧黄泉,没有壳的他差
点死了好几次,最后只好躲在小洞里不敢出去。他想要取回自己的壳,然而他的壳已经被别人拿走了。没有壳的蜗牛最后那里也没去成,就在起点的小洞里躲了一辈子。是我爹讲给我的故事。”
柳安居怀念似的眯起眼睛,稍微挺直了一下背脊。
“我还记得那是我九岁那年的事,我那个时候很任性,动不动就要我爹背着我,一走就是好几里山路。我有一次问他我是不是很重,我爹很痛快地就点头说是,可是他又说他很高兴,因为他的壳虽然丢了,却又找到了另一个,所以可以继续前进,即使很重,也会甘之如饴地背着。他提起自己把壳丢了时的样子,跟刚刚的你很像。”
把壳丢了……吗?赵修在心里暗暗重复着。也许吧,正是因为丢了壳,连勇气也一起丢了,所以现在举步不前。可是柳安居的父亲有回去寻找的勇气,赵修却连返回的勇气都没有,就连回头看一眼都不行。
我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胆小鬼,赵修像是要拒绝痛苦一样闭上了双眼,嘴角浮现一丝自嘲的微笑。
☆、杀意的跟踪
今天的预定行程是拜访县里那八个名叫树生的人,赵修计划从县城北面的落英村开始逐个寻访,最后到距离许愿树最近的阡陌村,如果那八个人都不是,就顺路到许愿树那里查访。桃园县虽然不大,但是这个行程几乎要走遍整个县,再怎么抓紧也要三四天时间。
吃过早饭以后,赵修就和小九一起出门了。昨天的宿醉经过一夜的调养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两个人都可谓神采奕奕。然而经过了两天的无功而返之后,赵修只剩下了一脸疲态,小九则是干脆认为赵修就是他要找的人,因而对于查访开始不怎么在乎。
“这是最后一个人了。”
走进阡陌村后,赵修照着地址找到了名单最后的李树生所住的房子。虽然还没见到屋内的人,赵修却有一种预感——这个人肯定不是小九要找的人。所以对小九说话的时候,赵修带着难以掩饰的无力感。
敲过门后,很快便有一个瘦高的青年来开门。得知青年便是李树生后,赵修垂下了肩膀。青年跟自己没有一点相似之处,这个世界果然不存在一个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