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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脚步顿了顿:“真的?”
我看见一线生机,连忙拼命点头:“真的!”
此刻遮蔽住月亮的重云挪开,清辉洒下,只见那女子唇角隐隐一线笑容。
我正略略放心,忽见那女子笑容更盛:“不行,我得杀了你,不给他存一丝念想。”匕首寒光飒飒,直向我心窝扎来。
我只吓得魂飞魄散,着地滚开。
“夺”的一声,女子手中匕首已插入门板,一时拔不出来。
我爬起身来,跌跌撞撞往外面逃。
那女子双手握住刀柄,用力一蹬门板,匕首应声而出,她用力一掷,将刀向我飞来。
我听得背后风声疾近,还没反应过来,双膝腿弯一麻,人已扑倒。那匕首从我后脑勺飞掠而过,冷冷的戳在我伸手可及的面前。
我只怕那女子再度追上,撑起身体便要去捡那匕首。忽地一双脚出现在我面前,冷冷的踏住那刀。
这双脚穿着一双湖绿色的绣花鞋,鞋面上绣着一对金鱼,金鱼眼珠是用米粒大小的珍珠镶的。
我沿着这鞋这腿一路往上瞧,终于看到了这双鞋的主人。
“帝夫人!”
帝夫人?她竟叫我帝夫人!
这个人不是今晚宴客的主人吗?
此时此刻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钱主露华浓脚下踏着欲取我性命的薄刃,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我,冷漠的神情隐约有丝挑衅。
“难道说,你是朝辞的夫人,竟不知道他姓帝?”
钱主请客的地方在长安街尾春雨楼。
这条繁华的商业街平日十分热闹,今日却行人寥落,显着几分冷清。商铺都已早早关门,便是酒楼里的客人也特别的少。
朝辞沿街行来,竟见到有两家客栈似是收到风声,急着在上门板。他心里微微冷笑,风雨欲来,只是不知翻云覆雨者谁?
一径来到春雨楼前。
却见喏大的一座酒楼只二楼昏昏亮着,窗上混沌的映着一个独酌的人影。楼前高挑的一个红灯笼,在深沉暮色中看来格外寥落,而因着这暗而凸现出来的红亮,却又令人在这样杀意森寒的夜里,感到一股惊梦一般的惆怅。
朝辞立在楼下,仰首望着那灯笼,想着楼上等他的人,锐利的眼神也不禁盈起一丝迷茫。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他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豁达之人,此时看到这灯,心中突地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惊,仿佛是什么念头在脑海里一闪,就错过了,再要细想,却已捕捉不到了。
也罢,今晚之后,一切都该有个了结了吧。
他抬步上楼。
红灯笼在楼前忽忽的晃着,如滴血的爱恨。
等他的那个人背对着楼梯,正在给两只酒杯倒上酒。
朝辞正想,原来露华浓竟是个男子。那人听到楼板响,回过头来,对他一笑。
朝辞身体一僵,却也一笑:“原来是你!”
这个等他的人竟是萧桥。
既然来了,也便不打算急着回去,朝辞走到桌旁坐下:“怎地?钱主没空?”
萧桥点点头:“她让我来陪你喝酒。”
“她不知道我见到你会倒胃口?”朝辞笑。
萧桥垂目不语。今夜的他难得的沉静,表情全没有了平日的泼皮无赖,任性好色的样子,看上去竟有几分谦谦君子的模样,只是,这样也就不像是他了。不像平日那个泣笑随心,戏睨人间的萧桥了。
也早已不是当日那对酒当歌,情致雅极,风流倜傥的才子萧郎了。
朝辞忽然间也有点唏嘘,抓起面前的酒杯来一口喝尽了。
萧桥突然道:“你不怕?”
朝辞怔了怔:“怕你下毒?上次给你捉弄了好一场,还不两清了么?”
萧桥怔怔看着他,除却第一次,他倒是还未学会对他的提防之心。
面前这个秀眉朗目的男子,他果真是襟怀若雪的爽亮之人啊。
朝辞看他瞪着自己发呆,但觉他神情与平日大异,不觉猥琐,却也不以为意。自己拿过酒瓶替自己倒满了,笑道:“这也是我自说自话,说不定你还一直恼着我那事呢。也罢,便借这一杯酒,向你陪个不是吧。”
他本是性子激烈之人,若是要他服软认低那是宁折不弯的,偏生见着萧桥现在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惨淡的模样,想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