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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楚瑾敷衍地“嗯”了一声,却看也不看他那脚上的靴子。
心中却想原来这不是小姑娘第一次做鞋子了。
上回小姑娘只给自己做了个荷包……被他锁进柜子里去了。
当下想来,与其将它藏起来,还不如拿出来,至少还能与大舅子较量个高下。
岂料梅年锦又将腰上荷包拿下来拍了拍; 说:“旁的都好说,就是三妹妹早些时候做的荷包绣花功夫也太蹩脚了; 我当时亦不好意思打击了她。
只能说; 她这绣花功夫只怕连我身边的针线婆子都不如。”
他一边笑着,一边又将荷包挂回了原处。
君楚瑾终于忍耐不住扫了一眼,心道自己当做宝贝的东西竟还有人嫌弃,偏偏他有的人家也都有了,这叫他眉头深地都能夹死苍蝇了。
“只怕路途颠簸辛劳; 梅公子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君楚瑾沉声道。
潜台词大概就是,这条路又累又长; 还颠簸得很; 看你待会儿还笑不笑得出来——
然而梅年锦却没能领悟他的意思; 反而笑得更是灿烂; 略自得道:“殿下可别小瞧了我; 我往年都是在外面走南闯北的,可不是那些娇贵的公子哥。”
君楚瑾的目光掠过他的脸,仿佛在他脸上看到了“我不怕累,我还能再炫耀一会儿”这样的字样。
于是路上,原本炎热的旅途仿佛都立刻降温了十度一般,叫人后背冷森森的。
只等夜里住进了驿馆,随从拿来换洗衣物的时候,对君楚瑾道:“这包衣服是梅姨娘身边的丫鬟交给我的,说是梅姨娘亲手做的。”
君楚瑾淡淡地应下,叫他将东西放在桌上。
只等人出去了,他才打开了包袱,瞧见一面有一套崭新的亵衣裤。
他终于忍不住翘起了唇角,心道这小姑娘还算是识抬举了。
只是要怎么在大舅子面前把这身贴身穿的衣服炫耀出去也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君楚瑾抚着下巴,略作沉思。
只等第二日,二人重新启程时,梅年锦知道了这事情,只说道:“你不是说路上飞沙走石容易伤衣服么,毕竟是三妹妹头一回做给你的,若是穿坏了怎么办?”
君楚瑾终于气黑了脸,看似底气十足,声音也一如表面淡定道:“她可以给我做一辈子的衣服,怕什么……”
妈的他就是要穿,他不信他就比不过别人——
这个时候的珩王殿下,在旁人心里仍然是那个光风霁月、清雅似玉的贵公子。
至于他心眼有的时候其实可以比针眼还小的事实,就连梅幼舒都不得而知。
这厢他们一路北上,而珩王府则是冷清了许多。
梅幼舒本以为一个人睡觉多少都会觉得落寞。
只是没想到一晚上没有个大火炉抱着自己乘凉,也没人硬要搂着她抱着她,竟叫她睡得十分舒服。
她这个时候才发现,这张床原来那般的大,一点也不拥挤。
每天晚上用力挤她的只是那位珩王殿下而已。
府上一旦风平浪静久了,人便总是很容易松散下来。
便说这日,那老李又寻了微珀,甚是感谢对方。
“我本以为我自己命不久矣,多亏了嬷嬷才能活到今日,我得谢您。”老李说道。
微珀摆了摆手,道:“早些年我家人也曾有过些病症,没救得过来,这才学了针灸和药理,只是略懂皮毛。”
老李目光微闪,给彼此倒了酒水,又敬对方几杯。
而微珀则好似因为被勾起了往事,心情郁闷,倒也配合,一杯接着一杯。
这酒是不同于那日在海棠院喝的果子酒,大老爷们都爱喝烈酒,到了微珀这里,也都不拘这些,辣酒入喉,喝着也是痛快。
只等那老李将人灌醉,正要将她往床上拖去,便见她冷不丁地睁开了眼。
“你我都一把年纪了,再这么做还合适吗?”她面无表情道。
老李一个哆嗦,只当自己没有听见,心道自己钱都收了,况且酒里下了药,老嬷嬷这会儿只怕有再大的功夫也使不出来了。
他要再办不成这事情就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彼时,梅幼舒已经梳洗过了正要睡下,偏这时青袖惶惶然然闯进院子里来。
梅幼舒认出她是伺候在君楚瑾身边的丫鬟,只问她发生了何事。
“姨娘,求姨娘救我……”她一面擦泪,一面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