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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概是一条再鲜明不过的分界线了。
梅幼舒从那时候开始,便彻彻底底如王氏所愿,成为了一个精致貌美的花瓶。
虽木讷胆小,却听话极了。
王氏临去世那天忽然拉着她痛哭流涕,说后悔了。
梅幼舒困惑地望着她,仍旧是不明白。
直到王氏拿着刀想要刺破她的脸时,梅幼舒才有些了然。
彼时梅幼舒一动也不动,任由对方在自己脸上下刀。
可是到了最后王氏都没能下手,她知道她已经来不及为梅幼舒选择另一条路了。
是她亲手将梅幼舒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将自己年轻时候的痛苦全都施加在了你的身上,令你年幼时就扭曲了你的性情,我这样的母亲死后自该堕入地狱,只是苦了你……”
“你……不要恨我。”
王氏死后,梅幼舒一直都不曾落泪。
直到她看到王氏被人关进了一个长长方方的盒子里,她才吓地扑了上去,哭着不许他们封棺。
“不要……不要关起来,姨娘会喘不过气的。”
所有人都当她是伤心地在说胡话,唯有碧芙明白她所怕的一切,才得骗她避开这样的场景。
第7章
不过十来日,京中梅花便进入了鼎盛之期。
整个梅府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梅香,郑氏在这个时节对府中一切要求都是极高。
是以但凡有访客来,对梅府的第一印象便再好不过。
然而偏偏就是这个时候,郑氏还特意打杀了一个下人,叫人抬出了府去。
梅正廷是个不喜血腥的人,待他听闻此事后,晚上难免要问上两句。
“你往日最是严谨,再过几日各府的人便会来咱们府上赏梅吃宴席,为何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打死个丫鬟?”
郑氏道:“那丫鬟心地不纯,我在山庙中为家族祈福之时,她便在外面光明正大的和一个男子勾搭在一起,留着她,我也怕坏了家里的名声。”
梅正廷听了这个解释不置可否,却也没有再追问了。
“且不说这些不好的事情,近日家里姑娘们都安置了新衣服,舒儿前两年因王姨娘的事情,一直回避不见,我也因此落了好些闲话,好在她如今想开了,这些日子我也让盈儿带她去街上买了许多首饰,必叫她同其他姐妹一般体面去会见客人。”郑氏说道。
梅正廷道:“你看着安排就好。”
郑氏见他全然信任自己,心里一颗石头才微微落地。
另一边,往年几乎都不怎么与梅幼舒来往的梅幼盈,却忽然在木樨阁出入的频繁了许多。
碧芙虽有心防备着她,可她态度大方亲切,对待梅幼舒几乎没有半点不周到的,便是想要抓她把柄,都不知要从何下手。
“妹妹明日就穿这条裙子,妹妹肤色雪白,深色的衣服只令你显得苍白,这样的粉色反倒叫你有些小姑娘的娇俏,不至于那样古板。”
梅幼舒望着窗外似走了神一般,总之很少与对方说话。
梅幼盈便问道:“莫不是妹妹不喜欢?”
梅幼舒闻言便将目光挪到了衣服上,那是一件颜色温柔的粉色袄裙,那质地摸在手里并不冰冷,仿佛本身便带着一种柔软的属性,贴之即刻温暖。
给人的感觉就像眼前的梅幼舒一样。
想要将这种柔弱不堪的东西在掌心狠狠揉捏一下才好。
“喜欢。”梅幼舒轻轻地答道。
她喜欢粉色。
就好像许多小姑娘喜欢粉蓝鲜嫩的颜色是一样的理由。
梅幼盈见状微微舒了口气,笑说:“妹妹喜欢就好,说来我也是惭愧,我这个做姐姐的竟没有好生照顾过你,还望你莫要与我离了心,给我机会,也叫咱们两个能重修于好。”
她说得极是诚挚,连那日话语中所流露出的锋芒都全然掩盖去,一副全心全意的模样。
按理说,在梅幼舒这样地位的庶女常年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家中尊贵受宠的嫡姐姐忽然纡尊降贵与她示好,她该再受宠若惊不过的。
只是梅幼舒却没有那么多的想法。
庶女的好,嫡女的好,她并没有看出太大的区别。
外面人所渴望的光鲜亮丽以及名声地位,于梅幼舒而言,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她自然不是第一天就生得这样木讷的心境。
她曾经也有过渴求,希望母亲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