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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她们心中的猜测便与第一眼看到梅幼舒头上梅花的薛平瑶想法都一致了。
也难怪那位方才忽然反常了,她们险些就忘了这个小姑娘生得有多勾人了。
梅幼盈矜持地捏了捏帕子,又瞪了梅幼岚一眼,道:“人家一句客套话你都当真了,你平瑶姐姐方才还夸你机灵,我瞧你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梅幼岚顿时窘迫了几分,摇着对方手臂,“你怎好拆我台,我哪里就不机灵了?”
几人围着她又是一顿笑闹,顿时便避开了这个尴尬的话题。
梅幼舒便坐在角落里,面上是低头看梅花的模样,实则暗地里是默默地松了口气。
从刚才薛平瑶说到梅花的时候,她的心肝就忍不住悬了起来。
然而她却只能做出低眉顺眼的样子来,多少也是因为有过那样一段多说多错的经历。
她深知这种时候只要什么都不说,哪怕她们心里再怎么想她,只没有她的应答,旁的人想要捉她难处都是极难。
她自然知道自己不受欢迎,那些懂事的、不懂事的,笑着的、冷着的,其实都不喜欢她。
可她却不能肆意的回避。
她已经回避了一整年,郑氏怕因此落得个“不善待庶女”的名声对她已经很是不满了,因而当下,她出门来,也是叫人知道这梅府还有一个梅三姑娘。
也不知怎地,薛平瑶忽然觉得眉心微跳,本已经从梅幼舒身上挪开的视线,又忍不住挪回了对方身上。
“待会儿到了那春林斋,不知三姑娘诗词歌赋里面,擅长的是哪一样?”她笑着又开了个话头。
梅幼舒像是反应迟钝了一般,后知后觉地抬起那双漆黑的眸子来,那粉嫩的唇微微张开了一些,却只是冒出来一个茫然至极的“啊”。
“我姨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似羞怯般,语气也愈发微弱了。
别说薛平瑶惊了,就连梅府的几个姑娘都被她的话给惊住了。
这梅幼舒六年前才来到梅府,她们那时候都不喜欢同她一处,也就这几年关系才缓和下来,然而她们却怎么都没曾想对方竟是个目不识丁的花瓶?
梅府的姑娘们顿时……笑了。
低低的笑声,夹杂着几分不明显的嘲意与自得,终于,她们意识到这个被她们刻意客气而冷落的女子,不过是个空肚子花瓶而已。
那种空有皮囊的美貌,也许就是上天可怜了她,才补偿了她。
要知道,美貌如筠柔郡主有那般显赫的家世,或是才华洋溢如首辅之女那样身份贵重,只有那样身份的贵女所拥有的美貌才是锦上添花 ,而作为庶女的梅幼舒这辈子即便是再美,也是永远无出头之日的可怜人而已。
退一万步讲,但凡上得了台面的人家,都不会娶个不认得字的妻室,不然入了家门,连个账本子都看不懂,更别指望她来执掌中馈了。
这厢郑氏坐在家里揽镜自照觉得脸色暗黄了几分,便拿起脂粉盒子又补了些粉,心情似乎很好。
也不知怎地,梅家那几个姑娘回来说笑时候,说到梅幼舒目不识丁的事情便传到了梅正廷耳朵里去了。
他进屋来见郑氏还有闲暇心思描眉画脸的,颇有些不满。
“你平日里在府中是怎么教女儿的,她虽是个庶女,但如何能不大字不识得一个,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郑氏见他回来,忙合上了那胭脂盖子,起身一面替他更衣,一面恭敬道:“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她到底是个娇弱的女孩子,又不是我亲生的,我又岂敢逼迫了她,叫她记恨我?
况且她来到咱们府里的时候,十岁的姑娘性子基本都成了型,她又乖巧,我疼她都来不及,又怎能为难她呢?”
梅正廷闻言只是沉了脸。
待他去书房时,便叫人安排了一个教习嬷嬷送去木樨阁那里。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嬷嬷送过去没有多久,就被木樨阁给打发回来了。
梅正廷皱着眉便亲自过去了一趟。
彼时梅幼舒像是料到了他会来一般,连茶水都已经备好了。
“我听闻你将我送来的教习嬷嬷给回绝了,怎么,你还不想学习认字?”梅正廷说道。
梅幼舒只低着头似畏惧他一般,小声道:“姨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梅正廷正要斥责,便又听她忽然娇娇地唤了自己一声“父亲”。
梅正廷阴晴不定地看着她,便听她道:“姨娘说,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