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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已经注射了退烧药,但是只能缓一缓,基本上是已经无力回天了。”
“别废话了。”欧泽洋焦急地催促道,“快带我去!”
护士闻言便转身带着欧泽洋朝着隔离病房的方向走去,她一边走一边小心地摸了一下侧脸上固定口罩的绳子,似乎十分害怕口罩会突然掉下来似的。
欧泽洋此时此刻简直心急如焚,他想着蒙建国成天在部队里,是怎么可能会染上非典的,而且在病症拖到这么严重的时候才被送到医院里来。
欧泽洋问:“这个蒙建国除了他还有其他家人也被感染了吗?”
护士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们当时接到救护电话后赶过去时家里就他一个人,那个电话就是他自己打的。”
欧泽洋:“他的老婆和孩子都不在?”
“不在……吧。”护士想了想道,“根据到他家的医护人员,家里除了蒙建国一个人,已经没有第二个人了,当时他十分虚弱,躺在床上连站都站不起来,护工们是撞开他的家门冲进去的。”
两人走了十多分钟才到了一扇病房门前,这里是独立病房,一间只供给一个人住,外面隐隐传来病死者家属的哭泣声,在这幽寂的空间里一点一点撕裂着人的心灵。
护士搂着双臂搓了搓,似乎这里十分阴冷,她战战兢兢道:“蒙建国就在里面了,当时刘医生看过之后说他活不过今天,要我们尽快找到他的家属,欧医生,刚才听您的话好像认识这个蒙建国,那您认不认识他的家人啊?”
欧泽洋不说话,他的眼神阴沉地可怕,护士只觉得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说:“我还有事,先走了,欧医生您自己注意一下吧。”说完护士便疾步走开了。
欧泽洋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病房的门。
病房里十分简洁,除了一张病房和旁边放着的呼吸机,已经没有其它的陈设,窗户打开着,微凉的风从外面吹进来,一切都十分宁静。
连同病床上的人也一样。
欧泽洋走近了,看见仪器的软管已经被抽出来放在一边,蒙建国那张惨白的脸正静静地闭着眼,如果不是发黑的眼圈和高耸的颧骨,欧泽洋几乎以为他只是在睡觉。
仪器已经停用,这代表着医生们已经对他彻底放弃治疗了,蒙建国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在这张床上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建国?”欧泽洋开口叫道,他的声音急剧颤抖,这在个寂静的空间里仿佛鬼哭一般。
蒙建国听到欧泽洋的声音却慢慢醒转过来,他睁开浑浊无神的双眼,回应道:“泽洋,是你吗?”
欧泽洋拉下了自己的口罩,坐到蒙建国的病床边,将手从被子下伸过去,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掌,轻声道:“是我,你还能说话吗?”
蒙建国意识都被烧得模糊了,他看了欧泽洋好几秒,才面露欣喜道:“真的是你……咳……”
蒙建国一连串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嘴角也渗出了丝丝鲜血。
欧泽洋赶紧用衣袖擦去蒙建国嘴角的血,安慰道:“你先别说话,安心等待治疗,一定会好起来的。”
蒙建国虚弱地笑道:“你别骗我了,咳……我之前已经听医生说过了,是我让他们把呼吸机停了。”
欧泽洋愕然:“什么?”
蒙建国惨白着脸:“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就差字还没有签,泽洋……你来帮我一下。”
欧泽洋察觉到蒙建国想动,但是他的四肢已经脱力,根本不能移动分毫,欧泽洋急道:“别动了,你想要干什么?”
蒙建国断断续续道:“帮我……把……上衣口袋里的……”
欧泽洋:“行了你别说话了。”他掀开蒙建国的床单,蒙建国穿着那件军绿色的衬衫,欧泽洋在他左胸前的口袋里发现一张折好的白纸,便把它抽了出来,手指隔着布料触碰到蒙建国的胸膛,蒙建国的心跳已经十分急促,欧泽洋明白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那张纸还带着蒙建国的体温,欧泽洋将它摊开一看,失声道:“离婚协议书?”
蒙建国:“有笔吗……借我签一下名……”
欧泽洋仔仔细细地把那协议书看了一遍,愤怒地大吼道:“你要把你所有的财产都划给蒋静红?!你儿子呢?”
蒙建国说:“蒙烽……他是静红的孩子,静红不会亏待他的……”
此时此刻,欧泽洋多么想把蒋静红曾经不分青红地打骂孩子一事告诉蒙建国,可是话到嘴边,欧泽洋却又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