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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如挣扎着不肯依,只见琳琅指了指她身后,在耳边小声提醒道:“老爷来了,在后面!”
闻言,转过身来,只见那一向和蔼的爹爹,正铁青着脸,站在她身后,一脸难以置信的惊怒之色。
感知到父亲的怒气,妤如心虚地垂下头,等着钟澄发话。眼角偷偷留意着他脸上的表情。
“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钟澄沉声质问女儿,浑身散发的低气压,让妤如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没谁教妤儿,是我自己听来的!”她嗲声嗲气地答道。
“抬起头,挺起胸来,堂堂正正告诉爹爹,是谁教你说的?”钟澄不悦地加重语调。
“哇”的一声,妤如被突如其来的凌利眼神和怒气吓哭了。
琳琅见势不对,赶紧溜回正屋,去搬救兵。
“没事你吓她干嘛!”杨氏从里屋冲了出来,连忙把女儿一把搂进怀里,轻声安慰道:“妤儿乖,别哭了!有娘在,没人敢吓唬你!”
“你养得好女儿!”看见杨氏无原则地护短,钟澄的气就不打一处来,“钟家从来没教养出,这等出言无状、粗鄙骄横的女儿。小小年纪就口出恶言,公然要赶自己姐姐出门!”
“怎么了?嫌丢脸了?不想要妤儿这女儿了?要不,把我也休了,让咱娘俩一起回京城去!”杨氏抱着女儿,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寸步不让地反击道。
“怎么,能起床了?!还不回屋里去,也不顾惜主母的体面和形象!”钟澄环顾了四周,发现院里的下人们,都朝向这边望来,有些甚至想围过来劝架。他强压下的怒火,低声喝斥道。
杨氏这才发现,她成了下人们围观的焦点,悻悻然抱起女儿,回了正屋。
跟妙如交待几句后,钟澄就派人把她送到书房。自己则尾随杨氏,也进了正屋的卧室里。
把下人遣退,抱走女儿,关起门来,夫妻俩就从女儿的教养问题,吵到此次杨氏装病,逼走大女儿的企图。杨氏借成亲时他的隐瞒,给自己带来的委屈,指责钟家无理在先。钟澄又拿出她对婆婆种种的不孝,对怀孕妾室的狠辣,对继女的薄待,指责杨氏没做人媳妇和当家主母应有风范。
一时间两人吵得昏天黑地,没人敢靠近正屋。那天,妙如在父亲的书房呆了整整一天,都没见到他的人影。最后只得一个人怏怏地回了屋。
也是从那天开始,钟氏夫妻间,开始了旷日持久的冷战状态。
随后几天里,钟澄特意请族中长老开了祠堂,把妙如的名字记入宗谱林氏名下。
日子这样过了七、八天,转眼就到了二月的最后一天。
与往日有所不同的是,一大清早,妙如屋里的管事妈妈,就被钟澄叫走了,过了很久才回来。到下午时,秦妈妈带来一帮人,在妙如所住厢房旁边的耳房里,设了个香案。正中间摆着个牌位。等一切收拾妥当后,秦妈妈示意妙如,朝牌位磕头、敬香。把祭香插进香炉时,妙如赫然发现,牌位上写的是“显妣钟门林氏之灵”几个大字。
看来此身体原主的生母就是这位了。妙如心中暗想,能把她灵位公然摆出来,想是跟太太已经摊过牌了。近两个月来,关于杨氏种种不对劲的疑团,总算是解开了。
一切摊在明面上了,真好!
“妾身未明”的尴尬和担忧,总算是不存在了。虽然前路仍然凶险,但在妙如心中,还是有股说不出的畅快之感。有种头顶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下的感觉,就像经历了一场人生大考,结果是什么,通过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前面的目标更清晰了。既然摆在明面上了,她就可以有针对性地防范了。
可此时的杨氏,就不那么畅快了!
从下午起,正屋那边不断传来茶盏打碎的动静,和婢女被训斥的声音。侍候的丫鬟婆子们,干活时都端着几分小心翼翼,走路时,都是轻手轻脚的。
“小姐,信已经叫杨二响家的带回去了,一个月后,老爷准能收到。小姐尽管放心,杨二响那奴才办事,最是妥当。”崔妈妈的声音打破了屋里的寂静。
已是掌灯时分,槐香院女主人住的寝间,还是一片昏暗。崔妈妈目光巡视了一周,才发现她家小姐,正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微光,静静地发着呆。
“奶娘,你说爹会训诫他吗?”杨氏缓缓转过脸来,面色憔悴萎顿,声音有些暗哑。
“小姐是希望老爷教训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