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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命重重叹了一口气,对沈筑道:“你为五月,为这天下殚精竭虑,只怕最后天下没有人会记得你。”
沈筑笑了一声,“难道先生如今的所作所为,是希望天下能记住你?”
陆知命不再多言,看了慕容云横一眼,拂袖而去。
远处,白马扬蹄迎面而来,沈筑看着马上风尘仆仆满头白雪的女人,他眼中温柔如水,“阿蘅,你且坐在马背上,别让这泥地污了你的绣鞋。”
娆荼眼中含泪,笑看着沈筑:“好,待会,你带我走。”
沈筑对慕容云横点了点头,温声道:“与先生第一次见面,先生说前来收官,如今你我二人,便真正来下一局棋。”
慕容云横盘膝坐在地面上,沈筑亦是席地而坐,两人相对从容。面前无棋,心中有棋。
娆荼紧紧握着手中匕首,她看着沈筑闭目凝神的模样,透过两人之间的漫天风雪,她拂过十几年的云烟风露,仿佛看见他站在那年梅子林中,温和从容,对她微微一笑。
……
京城中,少年五月拍开了一家胭脂水粉铺子的大门,江陵局势已定,这位年少成名的将军,只需要下达杀人的命令,却不必去面对阴骘杀戮。
他答应过衡秀,要送给她一朵红色的绒花。他在胭脂铺子里看了许久,选了一朵最精致的绒花,少年握惯了长刀的手,如今轻轻托着一朵红色如蒲公英一样柔软的绒花,少年脸上,是温柔的笑意。
……
小丫头睡了许久,天色黑下来的时候,她在萧彦宁的怀中动了动,睁开眼睛,听着一声声沉稳的心跳声,她有些发懵。
萧彦宁咳了一声,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臂,“小姑奶奶,你睡醒了?”
衡秀茫然点了点头,问道:“这是哪里啊?好黑!”
“外面有蜀军流窜,咱们还没走。你爹娘也不知道怎么个情况,还没发现你不见了。你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衡秀反应过来,问他:“紫衣叔叔不会要杀我爹爹吧?”
萧彦宁点头道:“会啊!”
衡秀“啊!”的一声,顿时又惊又急,“那……那……可怎么办?”她本来想让萧彦宁去救她爹,可是转念一想,好像他也不是紫衣叔叔的对手啊。
萧彦宁眯了眯眼睛,“你爹没那么容易死,沈筑这个人,慕容云横未必会与他武斗。”
“那是文斗嘛?”
“是啊,你爹惊才绝艳,胜算还是有的。再说,你就算是担心,不也是无计可施?”
小丫头还要再问,萧彦宁忽然捂住她的嘴,只听外面传过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前面有个洞穴,咱们去躲躲雪。”
另一个人喘着粗气道:“也罢了,也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处。”
“大哥,你说咱们如果投降,也许能保住一条性命吧?”
那位“大哥”闻言喝道:“痴心妄想!那许伍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吧?十岁就带兵血洗大梁皇宫。他也许会饶了其他人,可是咱们两人,是给西蜀军扛旗之人,他能轻易饶过吗?”
说话间,两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近了,萧彦宁暗中叫苦不迭,他曾在城墙上与谢堂燕对骂,蜀中军扛旗之人不可能不认识他。情急之下忙在地面上摸了一把泥灰抹在脸上。
那两个人走到洞穴,立即跳开一步,喝道:“什么人?”
萧彦宁学着蜀中腔调,吞吞吐吐道:“大爷饶命……小的是……是蜀兵。”
两个逃兵狐疑道:“谁的部下?”
萧彦宁道:“火头班。”
其中有一个从怀中摸了摸,好像要掏火刀火石,萧彦宁连忙叫道:“不可!现在外面四处缉拿咱们蜀中散兵,两位千万不能点火折子。”
那人迟疑了一下,喝道:“快点出来!躲在里面干什么?”
萧彦宁在衡秀的脑袋上拍了拍,衡秀手脚并用,牢牢地扒在萧彦宁怀中,萧彦宁弯着腰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走出洞穴,只见那两个逃兵都生的高大威武。
一个逃兵上下打量萧彦宁,忽然双目一拧,怒道:“既是蜀军火头,怎么不穿我蜀军的甲衣?”
萧彦宁弯着腰吞吞吐吐地道:“怕被人抓到,所以脱了甲胄。”
那逃兵按住腰间的刀柄,面露凶光,看样子已经起了杀心,“既是同袍,兵荒马乱做了逃兵也没什么,怎么连甲胄也不要了?实在不该。”
萧彦宁心思急转,却是无计可施,他心中暗骂了一声,暗想运气太也不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