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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坨”……不是用来形容屎的么?一旁的小丫头们忍着笑,深深的埋下头去。雪兰瞪着眼睛看着自己描的花样子,怎么就一坨了?哪里像一坨的东西啊?!雪兰黑着脸,放下了笔,“嬷嬷,不然让我直接做女红好了,又不是学画,画得那么好做什么?”张嬷嬷似乎并不在乎雪兰的态度,她淡淡一笑,“小姐说得倒也是,那也好,小姐就先来描这幅芙蓉出水罢。”描就描。雪兰咬了咬牙,接过平秋已经绷好的花绷子。只要不让她画这招人恨的花样子就行了。雪兰打定了主意,跟着张嬷嬷坐在小炕上一针一线的学起女红来。可是雪兰马上发现,真做起女红来竟然比画花样子还难,她不是下针偏了,就是走线斜了,而没一会儿的功夫,雪兰花绷子下的手指被自己戳得如小血葫芦一样。张嬷嬷放下花绷子,望着雪兰阴沉的脸,似笑非笑的对雪兰说,“小姐,做女红最是养性子,要不然这怎么是小姐们必学的功课呢。也快中饭时候了,先到这里罢。”雪兰一边含着手指,一边看着张嬷嬷转身出去,终于知道为什么张嬷嬷被自己喷了一褙子水后没发怒了,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高,看来自己小看了张嬷嬷和平秋了。刘嬷嬷见张嬷嬷走出去,才走上前来,“小姐,我帮你包包手罢。”雪兰把手指从口中拿了出来,笑了笑,“不必了,从前又不是没受过什么伤,这些并不算什么。”刘嬷嬷见房里没有什么人,才低声道,“小姐,女红您倒是该上些心,其他犹可,可是女红确实是每个小姐都要学习的,您已经学晚了,若是再不会个一针半线的,将来吃亏的是您自己。”雪兰望着已经止住血的手指,咬了咬牙,“我还就不信我学不会了。”刘嬷嬷听了这话,笑了起来。下午,雪兰刚拿起花绷子,张嬷嬷就在身旁云淡风轻着道,“总是这样也不见小姐的长进,奴婢替小姐着急。老奴在才个儿用饭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不知道小姐听是不听?”可以不听么?那么当你放屁么?雪兰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嬷嬷,张嬷嬷继续说,“既然小姐同意了,那么老奴便把这个办法说上一说。我看着小姐长进慢,也着实着急,倒不如这样,小姐仔细绣,若是绣不好这个,今晚上就不许用饭,不许睡觉。小姐看如何啊?”刘嬷嬷在一旁皱起了眉,上前替雪兰说话,“张嬷嬷,小姐刚刚学,这样岂不是累坏了小姐嘛。”“怎么会呢?”张嬷嬷笑着打断了刘嬷嬷的话,“小姐本就聪慧,岂会绣得太晚呢。这个法子也是激励小姐,许是小姐一着急,就会绣了呢。”张嬷嬷见刘嬷嬷还要说话,拦住了刘嬷嬷的话头,“我这也是为了小姐好,刘嬷嬷倒想想,下个月可是到了舅老太爷的寿日,按规矩,我府的小姐们都要拿出女红做寿礼,咱们小姐不练出来,怎么拿出女红来呢?”刘嬷嬷不语,张嬷嬷这话倒没错,除了少爷们,这几年确实是小姐们拿出女红来给舅老太爷做寿礼。就连八岁的六小姐都要做女红来做寿礼了。雪兰拿起针线篓子,啪的一声往炕桌上一掷,“行了,不就是做女红么?我做就是了,不吃饭就不吃饭!”就是雪兰这一句话,她足足从日中时分,一直做到人定时候,那幅芙蓉出水才做出了个雏形。张嬷嬷拿着雪兰绣的芙蓉出水,左看右看,似乎真要看出一朵花来。而此时雪兰,腹中早唱响了空城计。张嬷嬷似乎没听到雪兰腹中的闷叫声,半晌,她才勉强点了点头,“行了,今日小姐也累坏了,虽难看些,倒也能将就了。”张嬷嬷收了针线篓子,刘嬷嬷才上前为雪兰净手,吩咐丫头们摆饭。又累又饿的雪兰倒在小炕上,起身都觉得腰酸。好不容易吃了几口粥,雪兰倒头就睡。可是雪兰不知道的是,张嬷嬷所说的一坨什么,只一晚,叶府上下都知道了。 女红翌日清早,雪兰照例被张嬷嬷叫起来,这次她没枕头可甩了,因为张嬷嬷为她换了个夹被做枕头。张嬷嬷皮笑肉不笑的对雪兰说,“那个稀罕的枕头只一个,小姐砸了,我们奴才们的枕头又臜腌,小姐勉强用这个罢。奴婢倒不怕别的,只怕老太太知晓小姐砸了枕头会着恼。待哪日此事淡淡,奴婢就去给小姐领个枕头来。”雪兰只觉得腰还酸着,也懒得理张嬷嬷。她扶住了刘嬷嬷的手,一步三晃着去了南松园。才进了南松园,夫人林氏、二夫人胡氏及几位小姐都来了,雪兰正想着今日大家竟然这么早时,六小姐上前嘻笑着拉住了雪兰的手,“二姐姐,我听人说,昨日二姐姐挑灯学女红了?只是这份认真劲,就是我等姐妹没有的。”雪兰眯了眯眼。难怪都来得早,原来是她夜里做女红的事已经传遍了府里,大家都是来看她笑话的。林氏怕叶老太太不喜,连忙笑着替雪兰描补,“兰姐儿刚回来,不会女红也是有的。从前是没个得体的人教,现在有张嬷嬷教导,兰姐儿自然长进就快了。”六小姐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