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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向总是让她的姊姊支配她的。现在呢,虽然她的心底里有不能言宣的苦痛,但是她却不让另一个女人来支配她了。啊!只这一端便足使觉得解脱了,觉得好象得到了另一个生命似的。从另一个女人的奇异的支配和魔力之下解脱而自由起来!这些女人们是多么可怕哟!
和父亲聚首是使她快乐的事,她一向是他的宠女。她和希尔达任在波尔摩尔区的一家小旅馆里,麦尔肯爵士住在他的惧乐部里,晚上地带女儿们出去,丽她们是喜欢和他出去。
虽然他有点害怕他周围的新兴世界,但是他还是个漂亮而强壮的人。他在苏格兰续娶了一位比他年轻而富有的。但是他一有离开她的可能时,他总喜欢在外边优游度日的:这正象他的前妻还在的时候一样。
在歌剧院里,康妮坐他的旁边,他有点他的大腿是肥满的,但依旧是结实而轻快的,这是一个享受过生之乐趣的人的本腿,他的愉快的性情,他的自私,他的固执的放纵无,他的无质侮的肉感,康妮觉得这一切都可以从他的轻快而坚直的两条大腿看出来。这是个真男子!不过他现在已成为一个老人了.这是令人不快的事!因为青春的精华所寄的锐感和温情的力量,是一旦有过便永不消失的,而在他的强壮肥厚的男性的两腿上,却毫无踪影了。
突然,康妮明白两腿的意义了。她觉得两腿的意义比脸孔更为重要。因为脸孔的意义已变成虚焦了。有生命的灵敏的腿,我么罕有!她望着正厅里的男子们。都是一些黑布懈裹着的脑肠似的大腿,或是一些象套着黑色丧布的瘦削的本竿,或是一些样子好看的提青的腿,但是毫无意义,没有肉感,没有温情,没有锐觉只是些高视步的庸俗的死东西。甚至他父亲所有的肉感都全没有。它们都是被慑服了的,失去了生命的东西。
但是女人们是没有被慑服的!唉!多数女人的可怖的粗大的腿!看了令人震怒,令人想行杀的粗大的腿!或者是些可怜的瘦长木柱!或者是些穿着丝袜的,毫无生气的雅致的小东西!真可怕,这几百万条毫无意义的腿,毫无意义在随处趾高气扬!……
但是康妮在伦敦并不觉得快活,人们好象都是幽灵似的空洞,虽然有时他们也显得活泼和漂亮,但是他们都是没有生命,没幸福的。一切都是空洞荒芜,而康妮呢,她有的却是一个妇人的盲目地渴望幸福的心,渴望确实得到幸福的心。
在巴黎,她至少还感觉得到一点肉感。但这是多么厌倦、疲乏和衰败的肉感。因为缺乏温情而衰败的肉感,厌倦着金钱、金钱、金钱的追逐,甚至厌倦着憎恨与虚荣,简直厌倦得要死!却又不够美国化或伦敦化,去把这厌倦掩藏在机械的嚣声里!唉!那些男子,那结游荡者,那些玩弄女属于得,那些佳看的享受者!他们是多么厌倦!厌倦了,衰败了,因为得不到一点温情,也没有一点温情可以给与。那些能干的,有时是动人怜爱的女子们,对于肉感的真实性是知道一二的:在这一点上,她们是比英国的愚昧的姊妹们胜过一筹的。但是她们对于温情却知道得更少。她们是干枯的,她们的意愿是无穷地干拓,地紧张着的,她们也正在衰败。人类的世界渐渐在衰败下去。也许这种世界将变成凶暴的破坏者,变成一种无政府状态,克利福和他的保守的无政府主义!也许不久便再也不是“保守的”了。也许将要变成最过激的无政府状态了。
康妮开始惧怕这世界了。有时,她在巴黎的大街,或布兰林中,或卢森堡公园里,也觉得着一时的快乐。但是巴黎已经充满着一些装束古怪的美国人,和一些到了国外便令人讨厌的阴沉的英国人了。
她高兴地离开了巴黎去继续她们的旅程,天气突然变得很热了,所以希尔达决意通过,经布冷纳山道,然后从多罗米山地而至威尼斯。希尔达喜欢自己驾驶汽车,爱料理一切的事情,事事由她作主。康妮却乐得清闲安静。
沿途的确是很适意的。但是康妮不住地自己说:“我为什么一点光趣都没有?为什么什么都引不起我的兴趣?多么可怖,我对于风景都失掉兴趣了!那是可怖的!我象圣伯纳德似的,他渡了过卢塞思湖,却连青山绿水都没有看见。风景既然再也不使我发生兴趣了,那么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去欣赏?为什么?我不!”
是的,她在法国、瑞士、提罗尔和意大利都找不以有生气的东西,她只象货物似的,被运载着,打这些地方经过,并且这一切都比勒格贝更不真实,比那可怖的勒格贝更不真实!
至于人们呢!他们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大不贩地方。他们都想您掏腰包,否则,假如他们是游客的话,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