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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骑马冲到车后,却同时人立而起,随即停下。
那千户长手持一块铜牌,大声道:“奉李将军令,遣此人出城,即刻开门!”
守城牙将呆了一下,慌忙应道:“是!是是!开门开门,妈的全都跑下来干什么?还不给老子回去开门!”
随着一阵铰链之声,沉重的城门被推开了。
城楼上的灯火照在官道上,白白得像死蛇的腹皮,只是延伸不了多远,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阿柯看看城门,回头对那千户长道:“回去告诉你们将军,如果他不是为某人尽忠,就请他想想,别人也不是!”
说完,马鞭一抽,打得山响。
马儿长嘶一声,拉着车出了城门,一路颠簸而去,不多久就隐入暗中不见。
守城牙将骂骂咧咧吩咐手下关门时,向那两位骑士赔笑道:“这么晚还劳烦两位爷出来,这他妈的家伙真是”
话没说完,那千户长用马鞭指着他道:“城门,报上你的名字!”
守城牙将牙都笑歪了,一叠声地道:“小人吴图袭,谢大人提携!”
那千户长却冷冷地道:“吴图袭,你好大的狗胆,看管重要门禁,竟敢在此高卧大睡!”
吴图袭脸色惨白,叫道:“大、大人”
那千户长马鞭虚挥一下,喝道:“大什么人?你作你的梦,怎么会梦到本官?可别他娘的张口乱讲梦话,把有的没的讲给别人听!”说着,两人同时拉马回头,一路绝尘而去。
待他俩转过街角,守城牙将才拍拍头上的灰,呸了一口道:“妈的,好稀罕么?你们俩还不是在梦里头跑腿?”
爹爹,是你么?
小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坐在书桌前的那个宽大的背影。
阳光自窗口照进来,映得整间书房一片金黄——外面的云霞,一定非常耀眼。
阿柯,也一定在山上那棵树下,傻呆呆地等着自己吧。
小真想着,走到那人身后,道:“爹呀,你在做什么?”
那人嗯了一声,权做回答。
小真探头从他宽宽的肩头看过去,却见他正用笔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
她不禁好奇心大盛,扶着他的背,问道:“爹呀,你在写什么?”
那人仍旧嗯一声作答。
小真摸着他的背,觉得他写得很慢,很用力,每一笔都似与人比斗一般,全身绷紧了,只有手顺着笔意移动,沉稳,可是拖沓。
小真凝神看他写的字,可是怎么也看不分明,有时依稀是一个“武”字,有时又像写的“好”字,有时墨又仿佛变成了红色,蜿蜒曲折,好似一道红色的疤痕
小真看了一阵,心里害怕,可是不愿说出来,便悄悄退到门边,道:“爹呀,我出去一会儿。”
那人还是只嗯了一声,并没有如平时一样说:“你又去跟那小子玩么?可要小心,那小子疯起来可不得了。别去见他的伯伯,切记!”之类的话。
小真不耐烦起来,抱着门摇来摇去,道:“那我出去咯,爹?”
眼见窗外霞光满天,惦记着今日要给阿柯看自己新打的黄金脚环,心中实在焦急,就要偷偷溜出去。
正在这时,那人长叹了一声,道:“小真啊,爹爹真是错了。”
“啊?”
小真回头看看爹,道:“什么啊?”
那人的头埋在案桌上,疲惫地摇着,道:“爹想错了,全想错了。”
小真小心地走到那人身旁,不敢轻易开口。
只听那人道:“小真,你走吧,愈远愈好爹,还有你大伯,真是糊涂。”
小真道:“爹呀,你让我到哪里去?爹,你怎么不一起去?”
那人道:“爹去不了了。爹要陪你伯伯一起走小真,只剩下你一个人,爹真的很心痛但是不要紧,你很坚强,一直都是。
“爹常常在想,也许离开爹,你才会成为一个正常的女孩子吧?”
小真听了他的话,没来由的觉得心口愈收愈紧,紧得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她下意识死死地抓住那人衣袖,颤声道:“爹,你说什么,我不明白啊?”
那人道:“爹一直以为,报效一个如此坚忍果敢的人,是值得庆幸的事。爹一直以为,为她下死力,出生入死,将来一定有好的报应。
“爹还以为,成为她的心腹,就可高枕无忧没想到没有想到啊她杀起人来,第一刀,就是我们这些死心塌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