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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人,是辅国公府的一块活古记儿。在他几十年的岁月里,见证辅国公的兴盛与衰败。
宝珠心中涌起深深的敬意,也就不再绕弯路,开门见山问道:“说舅爷府上和项城郡王府上不好,是什么原因?”
提起这件事,顺伯都痛苦。
他久久的叹着气,余音似绕在梁头散不开,染得宝珠心头也一阵的怪异,心想这只怕又是一个伤心的故事。
她就不催促顺伯,由着他先大发感慨,把陈年的感伤一一抒发。
日子是九月,边城风大,小镇四边又无高山阻挡,秋风由外面来,肆意地盘旋在门外,把门叩得啪啪作响。
顺伯就在这啪啪响动中缓缓出声,带着满腔无奈,神思也似乎回到故事的当年,变得专注起来。他眸光凝结,对着对面的墙:“国公府和项城郡王府,本来是亲戚。”
宝珠心头一跳,油然的想到舅祖父南安侯和文章侯府。他们也本来是一对亲戚,是因为一个女人的不会处理事情,又有她的母亲,又有当年的太妃,这些人不但没有告诉她正确的道理和行事方法,反而助长舅祖母的气焰。
因为一个人,文章侯府气运渐衰;因为这一个人,舅祖父数十年在外为官;因为这一个人,祖母出京,才致祖父早死,而宝珠的父亲母亲二叔三叔,全都一病身亡。
此时听到“原来是亲戚”的话,宝珠难免生出一个想法,也是一样的原因吗?是舅母不肯对母亲好吗?
她打算好好的听听原因时,顺伯下面却道:“不和的原因,我不方便告诉奶奶,因为这牵涉到一个尊贵的人,请奶奶恕老奴不能背后翻她的旧事。”
宝珠心头怦然直跳,问自己,是母亲吗?在顺伯心里不会有比母亲更尊贵的人才是。想到姐姐郡王妃的鄙夷:“舅母不用拜。”还有郡王府随行家人的处处如履薄冰……宝珠觉得答案呼之欲出,项城王府与国公府的不合,与母亲定然有关。
与母亲袁夫人有关的事,宝珠这一会儿反倒赞成顺伯不要说,哪怕她心里再想知道,也和顺伯一样,不愿去翻母亲的旧事。
母亲是个多么好的人。
论性子比自家祖母要好的多。
母亲要是这关系破裂的中间人,那一定是受了委屈。宝珠不爱听婆婆受委屈的故事,就对顺伯点头:“您捡能说的说。”
顺伯见宝珠能理解,就有了一丝浅浅的笑容。这笑容随着他再张口,转瞬就逝。顺伯回想旧事,重新满面愤慨:“我只说一句话,奶奶就能明白。如今的国公夫人,是项城郡王的族妹!”
这个宝珠还真的没有想到。
她低低惊呼一声:“那,那舅父也是夫妻不和?”
也是?顺伯一愣,就苦笑连连:“是,和南安侯一样。”这个老人因为过于敬重该敬重的人,他不能明说故事,却能暗示宝珠。顺伯再接一句:“一样!”
宝珠完全愣住,就没有过多注意到顺伯的暗示。她觉得自己全明白过来,为什么舅父和蔼亲切,祠堂里见到的凌姨娘却飞扬跋扈;为什么舅父为人并无差池的地方,而姜姨娘凌姨娘全都乱穿衣裳……夫妻不和,才致这个家变得鱼虾不分。
宝珠为辅国公暗暗伤心,舅父啊舅父,我的夫君把舅父当成亲生父亲一样看重,他定然是为了你才弃官而往这里来投军。只是表凶他来的具体原因,是因为哪个人哪个事,宝珠却不知道知道。
宝珠又暗暗问自己,宝珠啊宝珠,夫君爱你如宝珠,你也视夫君如眼睛。既然跟来了,就要夫唱妇随,能帮忙的地方你做了才好。
我能做什么?是宝珠心思飞转后的最后一个想法。
她这样想,也这样的身体力行。把身子坐端正,一本正经地问顺伯:“我们能做点儿什么,顺伯你千万要提点我才好。”
烛光下的少年妇人,唇不点而红,眉不描就翠。从表面上看是闺中娇女,翠楼贵妇。但她关切亲切的性子,却一直的传递出来。
顺伯又有了笑容,他不但是喜欢的,他甚至起来恭敬地行个礼:“我代国公谢过奶奶,奶奶要出手,没有不成的。”
这是一句恭维话,说这话的时候,顺伯并没有去多想宝珠能做什么。在顺伯来看,天底下最能干的妇人,只有他的主母袁夫人一个。作为小爷的妻子,奶奶能为小爷的亲戚有这样暖人心的话出来,就足够顺伯感激于她。
辅国公,也是顺伯的旧主人。
顺伯谢过起来,就把故事说得更细告诉给宝珠:“国公爷有难处,难就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