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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副好口才,足可颠倒是非,说黑成白。
他似乎很喜欢惹人生气,总是以言语刺激别人最忌讳的地方。
但又不能说他的话没有道理,他常常——针见血地直指事情真相。
可是他用的方法太尖锐,太容易伤到别人了。
大脑告诉她,这是个对目前的她而言太过危险的男人。其实,她觉得每个男人脸上都应该贴着“危险生物、请勿靠近”的标志。
金金想起了程万里。他刚才没有杀死她,势必不会放弃。
她太了解他。他是那种不行动则矣,一旦开始就一定要达成目标的人,即便要他不择手段也一样。
死神的镰刀仍未彻底离开她的脖子,它高高地挂在她头上,随时可能掉下来,喀嚓一声,砍断她的脑袋。
她得逃跑才行,远离每一个男人。
呜……她的眼眶一阵酸涩。她想逃命,却不知道自己可以逃到哪里去。
她不能回家。程万里跟她是同一个村子长大的,他一定猜得到她的去向,想象着要再次面对他的杀意,她的胆都要被吓破了。
她也不能留下来寻求两个救命恩人的帮助,他们……他们是男人啊!现在别说让她接近男人了,光是闻到他们的味道,她就感到胃腹里一阵翻涌。
去报案吗?她要怎么说?告诉警察,她被未婚夫背叛了,他想杀她?
老天,这不是在写小说或者看电影。现实生活中,警察不会那么容易相信一件谋杀案正在进行。
依照她的经验,想让警察相信并受理一件犯罪案,就得想办法提出证明。比如去年十月的某一天,她下班从工厂走出来,发现惯常停在厂房门口的摩托车下见了,立刻去报警。
结果隔天,车子居然自动出现在原位。警察说是她自己搞错了,但是前一天它明明不在啊!尤其,要怎么解释她本来饱满、却在一夜间变得空空如也的油箱。
但警察还是坚持撤销了她的报案。他们也没有加强巡逻,然后工厂员工的车子陆陆续续丢失,有时隔——天,有时差个两、三天,车子又回来了。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现在,仍未改善。
金金不相信警察。况且,她想象自己面对一名男性员警——过去她只见过男性警察,至于女警,她只在电视萤幕上看过——她不知道该怎么对男性警察诉说自己的处境。重点是,那是个男人啊……
她情不自禁打个寒颤,她现在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是可怕的东西。
她蹑手蹑脚,终于爬到了门边。她祈祷着救她的两个男人都离开了,这样她就可以乘机逃胞。
可上帝依然在休假中,那个叫“清铭”的男人被留下来了。
她颓丧地靠在门边,眼泪又开始拚命往下掉。
她真的逃不掉了吗?脑海自动播放起刚才的死亡经历,那种全身被冻住、灵魂一点一点被捏碎的痛苦,她绝不想再重温一次。
可是门口有人,他不会让她离开的。
如果是平常的时候,她也许可以闯过守卫,快速逃离。她对自己的脚力和体力还挺有自信的。
但现在……她的双脚在镇定剂的作用下软得像两条刚出炉的吐司,用这样的力气逃亡,可能连门都出不去就被挡回来了。
大门是不能走了,她应该——
慢着,那是什么声音?好像……某种东西被敲击,接着有人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只有一声,很快又消失了。
金金背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她看不到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却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同一时间,客房门板剧烈地摇晃起来,好像有人正在外头拚了命地扭转、顶撞,想要破门而入。
而且她敢肯定,那个想要进来的人绝对不是订下这间客房的主人。
主人会有钥匙,但外头这个人没有,才会想以蛮力开门。
金金立刻想到一个人,那个曾与她海誓山盟,今夜却翻脸无情要杀她的程万里,他又来了。
不行,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她得想办法逃命。
金金颤抖着腿,扶着门板站起来,双眼在客房四处溜了一遍,小客厅、卫浴、睡房……阳台。可以从阳台出去。
用走的速度太慢,她四肢落地,连滚带爬地往阳台方向逃去。
汗水从额头冒出,沿着眉毛、鼻管滑下,其中少许流入眼中,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撞门声越来越剧烈,砰,砰、砰……每一下的撞击都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