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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丫头……”他将家书揉在手心,气恼不已。
那日误伤她委实不对,而她竟然缄口不言,隔日就不见了踪影,想来在心中记了他狠狠一笔。平南王妃说的不错,果真被人娇惯坏了,欠收拾。
偏偏又寻不着她人,傅容无心军务,奈何脱身无门,一直拖了足足半月才离开苏州府。
临行那日何巡抚拉着他念叨了许久,大抵对薛纷纷提前离开一事心有愧疚,一个劲儿地说招待不周,又感谢傅容替他解决了一大难事。
傅容忙道:“何巡抚不必客气,这是我分内之事。”
马车已经准备好,就差他随时说出发。而何巡抚显然没有要放他离开的意思,欲言又止,“有一事不知该当不该说……”
“但说无妨。”他道。
何巡抚把一旁随同送别的何清晏扯了过来,“犬子管教无方,终日只愿与那书卷为伴,缺少男儿气概,委实让我操碎了心。若是将军同意,此次回永安城能否让他同您结伴?听闻将军手下士兵多出勇士,届时给他在军卫里安插个位子,训练个两三年想必才能改掉这一身的书生气。”
何清晏去年才及弱冠,生得唇红齿白又天性软弱,偏偏何巡抚又是个血气方刚的人,两人在一起难免互相看不顺眼。
傅容目光落在何清晏身上,一时寻不到理由拒绝,“承蒙何巡抚看中,傅容定当尽力而为。”
如此一番,他才算真正登上马车,原本打算独自驾马回去,还能快个几天,转念一想却又不认识路,只得作罢。马车里多了一人,且是个处处透着拘谨的男人,傅容两腿架在桌几上,手背在脑后懒散地倚着车壁,睇了何清晏一眼:“何兄弟不必如此拘束,我年纪大了,不会把你如何。”
此话说得何清晏更加羞愧难当,“那日在船上一事,是在下眼拙……”
“确实没什么眼力见儿。”傅容淡淡下定论,“让我夫人嘲笑了好几日。”
提起薛纷纷他便气得牙痒,纱布上血迹斑驳,加上箭头锋利尖锐,伤口一定不浅,而她竟然一声不吭地独自承受。真是……教人又气又心疼。
一路何清晏不怎么与他说话,不是捧着书看便是欣赏字画,跟这人坐在同一辆马车实在没什么意思。途经淮安时傅容买了一副华容道摆在车厢里,闲来无事解两局,脑海里却总是薛纷纷倔强骄傲的小脸,挥之不去。
历时十来天总算抵达永安城,傅容归家心切,却因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得已只能先把何清晏打点好。遂先到了军卫,把他交给副将杨书勤处理:“给这小子随意安插个职务,需要体力的最好,不必手下留情。”
话音刚落,便见何清晏脸色发白,军卫地大都是糙汉子,猛地来了个细皮嫩肉的小生,让人莫名地想摧残。
杨书勤捏着下巴贼笑了一阵,“将军这是哪搞来的?看着稚嫩得很。”
“别打什么歪心思。”傅容抬脚踢在他小腿上,“这是苏州府何巡抚的长子,若不是何巡抚发话,也轮不到你手上管教。”
杨书勤这才变了脸色,收起玩笑心思,看何清晏的态度端正许多,“何公子心中可有什么打算?”
何清晏摇摇头,苦笑道:“一切但凭杨副将做主。”
两人话题转入正途,傅容从军卫离开,大步往将军府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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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两月不见,傅家二老得知他归来,特意在正堂等候,底下八仙椅上另坐着一人。梳燕尾髻,头戴珠翠,穿杏红折枝牡丹褙子,光彩照人,正是妾室谢宝婵。
傅容环顾一周,不见薛纷纷,上前朝二老拜道:“父亲,母亲。”
“终于回来了。”沈景仪上前将他扶起,到底是为人娘亲的疼儿子,前后将他看了一遍才叹息道:“怎么才两个月不见,看着又苍老了几分,可是皇上给你的交代的事情过于难办?”
傅容一顿,“大抵是连日赶车,休息不周的缘故。”
前头坐着傅钟毓放下茶盏发话:“皇上给你交代事情是看得起你,你身为臣子定当尽心尽力,切莫有诸多抱怨。”
傅容迎上他目光,父子相处难得和谐,“父亲说的是。”
他在左下方八仙椅上落座,正欲开口询问薛纷纷情况,谢氏已然端了杯茶水到他跟前,婉言劝慰:“将军路上辛苦,先喝杯茶润润喉吧。”
傅容接过放在一边,并不急着喝。
倒是沈景仪先发话:“你离家两月,谢氏每天都到我那里请安,难为她有如此孝心。现下你既然回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