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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嘿嘿一笑:”这不是看你生得年纪小嘛。若是你家公子被人看见,可就分辩不清了。到时候事情闹得大了,还不是连带着你们在母亲面前受责?好了好了,快去寻寺僧讨一点这玳玳花茶来,若吃得好,回城时给母亲也去买一些。对了,刚才那姑娘说,是什么茶行出的?”
这话说得倒也有道理,童儿只得自认晦气,板着小脸道:”是汇益茶行。小的听说,这花茶就是这家茶行兴起来的。”说罢,出去找寺僧讨茶了。
桃华等人并未看见之前那少年也在墙上,便是童儿也只是露了大半张脸,因此并未认出来便是那草庐之中烹茶的一行人,只当是惠山本地的香客,尚不知有新的花茶,于是做完宣传之后,也就抛在了脑后。
烹茶只是小插曲,陆盈真正的目标是中午的素斋和惠泉酒。
惠山寺的素斋名声不显,主要是没有那等素菜做出鱼肉滋味来的噱头,却也是干净精致。僧人们从山中采来的木耳和蘑菇,自制的豆腐面筋,自种的青菜萝卜,后山竹林中的鲜笋,连用的油都是惠山上采来茶籽榨出来的素油,菜色清淡,却有天然的鲜美。几个腌小菜则用醋及花椒调味,格外爽口,配一杯醇甜的惠泉酒,真是相得益彰。
陆盈挟了一筷子腌笋丝嚼了,再喝一口酒,长出一口气,摇头晃脑地道:”好酒呀,好酒!”一边说,一边拿眼睛去看放在桌上的两只酒瓶。
惠山寺的酒瓶确实比一般的酒瓶要大一些,然而也是捐了香油钱之后才会有的。若是不捐香油钱,不在寺中吃斋饭,便没有这酒。如此算来,这酒说是赠送,其实比寻常店里沽来的酒都贵些,还有个脱俗的好名声。
连桃华都要暗叹一句和尚们好会做生意。看着陆盈又喝了一杯便不许她再喝,叫丫鬟们取出酒壶,将剩下的酒分成两份装好,两家各分一份,带回去喝。
这是寺里允许的,美其名曰带福,其实是为了让更多人尝到这酒,好往寺里多来几次。
陆盈眼巴巴地看着酒被装进酒壶,继而被轻绯铁面无私地收了起来,苦了脸摇摇酒瓶子,将里面剩的一点儿余沥倒进杯里,叹道:”我才喝了三杯……”
”三杯不少了。”桃华无情地道,”那不是还有一壶带回去吗。知足吧你,我们姐妹两个,也只分到一壶呢。”
陆盈反驳:”你带回去只给蒋伯父一人喝,我这壶带回去,家里就分光了。”蒋家才几口人,谭家多少人呢。
”那你喝的三杯也是最多的了。”桃华摸摸她的脸,已经微微有些发热,”也够了。若是红着一张脸回去,瞧谭太太骂不骂你。我那里有解酒的梅子甜汤,一会儿上了马车喝几口。”
陆盈也觉得略微有些轻飘飘的。别看她爱喝酒,其实酒量实在一般,闻言也就点头起身,伸了个懒腰叹道:”偷得浮生半日闲哪,又要回去喽。”
桃华险些喷笑出来:”说得好像你在谭家忙碌得不行似的。”
轻绯过来扶着陆盈,笑道:”蒋大姑娘不知道,这次表姑娘过来,我们家太太果然没让闲着。每日里不是针线女红,就是跟着太太学管家理账呢。”
”好好好,这下是上了套了。”桃华拍拍陆盈的肩,笑道,”也就是谭太太疼你,这些可不都该学起来了。”
陆盈已经十四岁,按本朝规矩,这个年纪大部分女孩儿都已经开始相看亲事,待及笄之后一两年便差不多都会出嫁。管家理账这些,在家里做女儿不知倒可,做了人家媳妇却是用得着的。陆家几位太太怕是没人会想着让陆盈学这个,也就是谭太太,替外甥女儿想得这般周全。
陆盈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舅母疼我。若我那几位伯母——罢了,今儿这般快活,说她们做什么。”
轻绯笑道:”说的是。姑娘无须想那许多,都有太太呢。”她是谭太太贴身大丫鬟,自然知道好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陆太太早就担忧女儿的亲事,私下里与谭太太也通过信,打算着把陆盈嫁到谭家来。
若论陆谭两家的门第,自是陆家为上。谭家不过出过几个举人,最高做到八品县丞也就罢了。然而陆盈是个孤女,连亲兄弟都没有,如此一来,身价又大打折扣,真嫁到谭家来也说得过去了。何况两家是亲上加亲,外人也无可指责。
陆盈还不知道母亲和舅母有这打算,只是生性豁达,听了轻绯的话也就把不开心的事抛开,跟桃华和燕华又在寺庙里转了一圈儿,这才心满意足地乘上马车返程去了。
他们走后过了些时候,隔壁院子里的三人也动身下了山。他们却是骑马,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