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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玉麟是湘军的水师统帅,这个人治军赏罚分明。
水师的船只共有三种类型:快蟹、长龙和舢舨。快蟹是快船,长龙是大船,舢舨是轻便的小船。在武汉作战,彭玉麟的长龙被炮火击沉,他坠入江中,后面的舢舨赶紧来救,却拽不起他,原来是水下有人死死抱着他的双腿不放。舢舨上的军士便大喊大叫:“快放手,你抱的是统领大人!”雪帅呛了水,却并不恼怒,对手下说:“这时候他只顾自家性命,哪管什么统领不统领!”双双获救后,才知那人是同船的司舵,雪帅笑着骂道:“早知是你这家伙,我提着你的头发把你扔十丈外去了!”
不过,彭玉麟可不是都是这样的好脾气。他平时,总是巡视各处,往来如风,若遇着营中有人赌钱,打架,抽鸦片,那人可就倒霉了,不是脑袋落地,就是屁股开花。他要将水师十八营练成一支纪律严明的劲旅,不树杀威怎么行?
他当长江巡阅使期间,每年巡视长江水师一次,实为“得专杀戮,先斩后奏”的钦差大臣,比旧戏中的八府巡案的权力还要大。十余年间,他尽忠职守,处决了许多不法官兵,一时间,被沿江百姓视为保佑平安,伸张正义的“江神”。
李鸿章有一个侄儿,在合肥横行霸道,夺人财物,霸人妻女,地方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过问。彭玉麟知道后,不动声色地邀请这位李家恶少到巡江船“聊聊天”。见面后,彭玉麟语气颇为温和地问:“听说,有人状告你霸占民妻,真有这回事?”
李家恶少有恃无恐,神色骄横地说:“确有此事!”
雪帅闻言勃然大怒,下令痛加鞭笞。
安徽巡抚闻讯,风疾火急赶来求情,雪帅开门迎接,密令手下速将恶少斩首。巡抚还在字斟句酌,恶少业已命赴黄泉。事后,雪帅致书李鸿章,只是轻描淡写:“令侄坏公名声,想亦公所憾也,吾已为公处置讫矣。”他给了李鸿章台阶下,后者心里恨得牙齿痒痒的,还得回信道谢!
安庆候补副将胡开泰召娼杀妻,雪帅平生痛恨这等烂糟货色,一刀就切了那狗头;湖北总兵衔副将谭祖纶诱奸朋友发妻,还杀人灭口,州、县官员与他沆瀣一气,连总督都袒护他,雪帅照样切下了他的狗头,令江岸上数万名围观的老百姓拍手称快。
雪帅平常草帽芒鞋,素巾布服,作村夫子打扮,所以各处的官吏听说他来了,都不知道该如何迎接款待,人人惴惴不安,心惊胆战,彼此不断提醒对方:“彭宫保到了!”言外之意是:各安本分吧,免生事端,否则,脑袋就该搬家了!
四、点儿背也得赖社会…晚清军事衰亡,根本原因在于国家生命力(1)
(一) 武学最盛的时候往往是国力最弱的时候,晚清之前中国没有安全需求。
中国武学在春秋时期达到极盛,但后来就不发育了,哪能叫你研究武学呀?有人造反怎么办?在封建专制下武学是不发育的,而且武学最发育的时候往往是国力最弱的时候。宋代是中国古代最弱的一个朝代,有“弱宋”之称,但宋代恰恰是武学最发育的时候,《武经七书》就刊定于宋神宗时。发展武学实无必要,因为中国长期没有安全需求。由于我们地理环境的限制,中国的安全需求主要是内卫。从地理上看中国的北面是大漠,南面是大海,在舟马时代那是天然的屏障。俄罗斯人是17世纪过来的,雅克萨之战中俄之间打了个平手,《尼布楚条约》也是个平等的条约。在17世纪以前中国政府可以高枕无忧,他不用担心外军入侵,天朝之大,物产丰盈,恩泽四方,他不打别人就不错了,他又不能打别人,为什么?他是个农耕民族。农耕民族对外入侵和游牧民族是不一样的,这是一个。另外一个就是内卫,主要是内卫。镇压农民起义,镇压王公贵族如葛尔丹、罗布藏丹津等的叛乱,维护祖国统一。这样的工作政府军完全可以胜任。基于以上两个原因,中国武学不发育就不足为奇了。
(二)。近代中国国家与社会的演变,其动力既来自于中国内部,同时也有来自外部的冲击,这是晚清以来的历史与以往中国历史的不同之处。
晚清国家与社会的研究正成为国内中国近代史研究的热点之一。“国家—社会”作为一种研究范式,首先出现在美国的中国学研究中。美国学者在研究晚清以来的中国历史中引入“国家—社会”模式,很大程度上是对20世纪五六十年代占主导地位的“挑战—回应”模式和“传统—现代”模式的一种反动。在后两种研究模式之下,一些研究中国历史的美国学者往往将晚清以来中国所发生的重大事件都看成是西方文明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