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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友谅吻住我的睫毛,声音有些颤抖:“你听我说,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说一次。我的确临幸过沈卿怜,但那时她给我下了药,我并不想……我已经命她喝下打胎药,谁知她违背我的意思。如果你不喜欢,我现在就杀了她。”
“别杀她,”我终于开口,语气却冰寒,“留下她,留下她肚子里的孩子,再给他们名分,说到底那也是你的妻与子。”
陈友谅面上青筋绷起,他狠狠抓住床杆,一字一句道:“你不信我是不是?”
我抿唇不语,眼光也不曾移却半分,他霍然而起,转身欲走。
刚大步流星的走了几步,他又回身折返,目光炙热而深邃:“本王再问你最后一次,你信不信我?”
他用“本王”,而不是“我”,是他故意要与我疏远来突显自己绝对至上的地位和权力吗?是他要以天完摄政王的名义在向我下达妥协的命令吗?
我冷笑出声,声音轻得仿佛是湖上一缕淡漠的风,再也吹不起半点涟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该信,什么不该信。好像做了一场冗长的梦,隐隐约约的,我发现它就要醒了,我害怕我在梦里甜蜜的死去,又害怕醒来后冰冷的活着。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生或死?快乐或痛苦?”
陈友谅静默地立在我身畔,良久,他缓缓道:“你可以快乐的生,只要你愿意。告诉我,你愿意吗?”
第六卷,泽之卷:以色祸国 (十九)情深转薄 下
我怔怔地望向他,他眸子里的伤痛和期待比任何时候都清洌、让人心疼,我蓦地攀上他的双臂,哑声道:“我愿意,我愿意!”
他紧紧拥住我,那样深刻的力道仿佛生怕一松手我就会离去一般,我伏在他的肩头失声痛哭:“我好害怕!我怕这一切都是假,都是虚华的梦幻;我怕明天一觉醒来,又会有我意想不到的打击;可我更怕失去你,我怕我此刻一松手,就再也握不到你……”
陈友谅的身躯轻微的颤抖着,他深呼吸了几次,一字一句道:“那就不要醒,也不要松手,不然我一定会丢下你。”
泪水浸湿了他的长衫,染成玉兰花般幽然的水晕,我早已泣不成声:“我不要醒,也不会松手,无论过去怎样,未来怎样,我只有你,只有你。”
湿凉的液体蹭着我的耳朵滑过,我知道,他也在流泪。他为我而流泪,他是在乎我的。我不想要过去了,那些可怕的过去,我永远也不要再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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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后,沈卿怜被幽禁在别苑,春儿在我的袒护下只被杖责三十,打发到下等房,生命无忧。
而宁凝再没有笑过,失去孩子的宁凝,像是一朵失去水分的花儿,在日渐明媚的春风中枯萎、凋零。
前线战事正吃紧,不知道谁给赵普胜送去消息,他竟然不顾池州的战事,星夜赶回汉阳。
陈友谅对此面上虽依旧波澜不惊,实则大为震怒,我还记得那日他去赵府慰问回来后,一脸倦容地躺在我身侧。
他身上湿湿凉凉的,还散着淡淡的沐浴后的清芬,我贪恋地揽着他的手臂,语气却担忧:“他怎么样了?”
陈友谅睁开眼,仰视着床顶繁复的纹饰,语气听不出感情:“大醉,醉的不知就里,不辨东西。他满嘴胡话,哭哭笑笑的,不像个将军样子……他,他大概是怨恨我吧,怨我没能照顾好宁凝,怨我没有处置沈卿怜。”
我将脸贴在他润泽如玉的胸膛上,轻叹道:“这也怨不得他,他是极在乎宁凝的,喝醉了,难免说些胡话。”
陈友谅以手作梳,耐着性子梳理着我深垂胸前的青丝,声音却蕴着薄怒:“都说酒后吐真言,他是否是真的呢?你可知道,他居然说他想辞官归隐,带着宁凝离开!”
我仰起脸,深深注视着他,宽慰道:“别想那么多,他只是伤心过度。”
陈友谅摸摸我的脸,不再说话,我知道,他也喝了不少酒,此刻必定头疼的紧,便替他窝好被角。
听着他的呼吸渐渐平稳、绵长,我闭上双眸,脑子里不断涌出那夜与宁凝醉酒的情景,那时我还羡慕她的好运气。转眼间,世事已变幻如斯,说到底这件事,也有我很大责任。如果不是春儿、如果不是沈卿怜,又怎会……
我在心底长叹一声,但愿上天不要再折磨这对苦命的鸳鸯。
睡意正朦胧,却忽然听到帘外有声响,我警觉地睁开眼,陈友谅已握剑坐起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