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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受了惊,开始转头狂奔,很快就有两个人被甩下马来。冯玉堂追上去,瞄准最后那人的背心射了一箭,然后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越跑越远,追之不及。“大人,怎么办?”有人问。冯玉堂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轻轻出了一口气,“回去把那两个人绑了,看看还活着不。”转头看见一匹马伤了腿,跪在雪地里起不来,便又道,“这个也绑了,等雪停了给大伙儿加餐!”这人逃出去,即便死了,恐怕也会泄露他们的行踪。他们看上去像是大军派出来的斥候,只是不知道后面有多少人。但就算不多,只要十几个骑兵,也能将他们这个乌合之众的队伍冲散了。何况能派出三个斥候,那起码也有上百人!冯玉堂心中忧虑,但不能让人看出来,带着战利品回到了山谷里。两个西戎兵都没死。不过一个人伤到了紧要处,已经气息奄奄,完全弄不醒。有人拔下他身上的箭,立刻奉承道,“还是大人的箭法精妙!”原来这就是被他射中的那个人。倒是另一个,两支箭都扎在了胳膊上。要不是惊了马,说不准也能逃脱。这人很快就被弄醒,冯玉堂蹲在他面前审问。——来到这边几年,他已经学会了西戎话,基本的对话不成问题。结果问出来的情报,让冯玉堂十分忧心。跟在后面的,竟然是个有上千人的队伍!虽然并不全是骑兵,但对西戎人来说,这个规模也算是不小了。“这里怎么会出现一对西戎兵?”冯玉堂神色凝重的用木棍在雪地上画了一幅地图,对着沉思。如今早就过了打草谷的时候了,而且大楚跟西戎开战数月,消息肯定早就传出去了。这一千人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更大的可能是——他们只是先锋,后面还有数量更加庞大的主力部队!虽然草原上的也有自己的人,但传递消息更加不易。所以冯玉堂之前只探到了齐州军被西戎军队绊住的消息。按理说不应该突然冒出来其他的军队。毕竟西戎人并不多。所以这个发现,让冯玉堂十分不安。若是不去考虑这些人的来历,假设当真有这么一支众人都不知情的西戎军队,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冯玉堂只要略略深想,便惊出一身冷汗。他自己从大楚那边过来,十分清楚这条路线上,大楚的防御其实并不多么严密。一方面是精锐部队都被抽调,进入草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大家都觉得西戎人被牵制在了草原里,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在后方。既然如此,也就不用过分担忧了。若是让这些人长驱直入,后果不堪设想!冯玉堂一边思量,手一边无意识的在地图上乱画,然后他忽然注意到了一个地方,那是涿州军孤军深入探出去的头。原本在计划之中,三路部队并进,整片草原都是警戒范围,自然不可能有西戎人越过他们跑到后面来。可是偏偏中间处了问题,涿州军领先深入,信州军又去支援齐州军去了,以至于中间出现了大片空档。这些西戎兵一定是从这里过来的!而顺着这个发现继续想下去,那是冯玉堂目前不敢触碰的东西:西戎人为什么会准备这样一支奇兵埋伏在这里?他们是怎么知道大楚这边的安排,并且恰如其分的利用了其中的空档?原本大楚的行为就是要“出其不意”,以最快的速度占据优势。可是现在看来,西戎分明早有准备!若真是如此,是否……大楚这边有人跟西戎勾结在了一起,泄露了消息?“大人?”见冯玉堂眉头越皱越紧,一言不发,便有人着急起来,开口唤他,“这西戎兵怎么处置?”“杀了。”冯玉堂面色沉沉的抬起头来,“后面还有西戎的军队会过来。咱们这一百人,根本不够他们塞牙缝的。”“那……那怎么办?”有人立刻慌了。虽然在皇城司的历练并不少,但是平时负责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或者阴谋诡计的东西,人命关天的战争,对这些年轻人来说毕竟还是第一次经历。其实冯玉堂自己也是。但他的经历更加复杂,心性也更沉稳,虽然被自己的推断弄得心神动摇,但他也明白,这些东西知道也没有用,现在最要紧的是活下来,将这些粮草弓箭也保存好。就算送不到涿州军手里,也不能资了敌。心念电转间,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他首先叫来三个自己的亲信,然后开始写信。将有军队顺着空档钻进来,已经一路南下,说不准便会攻破防线,进入大楚境内的消息,连同自己的猜测都写下来,一式三份交给这三个人,一个去信州找西北巡抚衙门,一个送信给平安,另一个去找陷在草原里的信州军。陷在他们是最有可能回援的军队了。送走了这三个人,他便让剩下的人在山谷里挖了不少坑,将平安交给自己的炸弹取出一半,埋了下去。又将之前铲起来的雪重新铺好,尽量弄成原来的样子,只将有引信的地方留出来。最后,冯玉堂让大部分人将运送粮草的车重新弄好,顺着他们来的路倒回去,绕过之前经过的一座小山,走另外一条路。那边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