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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情况如此危急,说不准自己治下也会遭殃,他怎么能不发愁?他是文臣,而且是很纯粹的那种文弱书生。实际上不要说打仗了,就是具体的州县事务,绝大部分也都是交给幕僚和下面的属官去负责的。因为这位大人除了文章写得不错,其他什么都不懂。好在他也没有不懂装懂,听完平安的话,立刻问道,“齐太监,你看,如今该怎么办好呢?”“依我所见,不能让西戎人进入秦州境内。”平安道。知州满面愁容,“我也是这个意思,但是西戎人不可能顺着我们的意思来啊。”话说得容易,可西戎人会那么听话?平安道,“其实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信州,即便去了别处,也不可能停留很久。”虽然将领对下面的部队约束力不强,但肯定事先也是做过约定的,不可能过于离谱。“所以我们只要让西戎人知道,秦州是块硬骨头就行了。”反正地方那么大,这边拿不下来可以去别处,西戎人应该不会死磕,没必要。虽然等于是将西戎人赶去了别的地方,但知州却十分满意。只要祸害的不是他的辖地,来年考评时不会因此被申斥,他就已经很满意了。说不准还能因为抗击西戎得利,而被朝廷嘉奖呢。平安出这样的主意,也是没有办法。弓箭厂就在秦州,万一西戎人跑进来祸害了,对他将来的计划影响会非常大。而且,他也需要从知州这里拿到话语权,去施行自己的计划。原本平安是没有打算掺和战事的。有这个弓箭厂在,反正他的功劳跑不了。但是现在形势变化,他也不能眼睁睁的这么看着。若是这场战争大楚失利,别说功劳,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打水漂了。他从两年前就开始在这边布局,还自己跑过来,不是为了迎接一场失败的。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这是平安的信条。既然已经开始了,那就要努力让结果往自己期望的那边发展。至于能不能够成功,先努力过了再说。“至于怎么让西戎人退却。”平安指着知州衙门里简陋的地图,“秦州多山,而骑兵并不善于在山路上行走,势必要挑路好走的地方。在这一点上,我们是占据优势的。因为在信州到秦州的路上,就隔着一座大山。”“定龙山!”知州眼睛一亮,“对了,抚宁县!那里恰在两山之间,是信州前往秦州的交通要道。若是大批骑兵,必须要从抚宁县过来!”“没错。所以只要守住了抚宁县,就算西戎人想过来,也只能派几人十几人的小股队伍偷袭。咱们大楚有乡勇队,只要有所准备,对付这么点儿人,是绝对没问题的。大人你再派军队四处巡视,想来癣疥之患,轻易便能除之。”知州立刻高兴起来,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还有另一个大问题呢,“可是要怎么守住抚宁县?”“若是大人能信得过在下,在下愿亲身前往,守住抚宁县,不让那些西戎人越过一步。”平安缓缓开口道。知州其实有些犹豫。倒不是他不相信平安,只是自来皇室信任太监,但又对于太监掌权这件事怀有警惕。再说平安并不是自己的属官,来到秦州是为了弓箭厂的事,说白了并没有资格主持这种大事。另外他还担心平安年轻,无法服众。要知道军营里那些大老粗,就是对他这个正儿八经的知州大人,态度也十分恶劣,平安能够压得住他们?不过驻守秦州军队大部分被调往前线,如今剩下一个副将领着五千兵马留在此处,眼看没人可用,知州也没办法,最后还是答应了。“齐太监有这个心,本官自然是要支持的。如此,我便将抚宁县交给你了。”然后写了公文,拿了虎符去调兵遣将。徐文美听说平安要去抚宁县,吓了一跳,“你疯了?这样做是犯忌讳的!”虽然大楚朝的太监们地位颇高,甚至偶尔还会被派出去做监官,替皇帝监督出外打仗的将领,但实际上并没有兵权,多半只能作为皇帝的眼睛在旁边看着,有任何意见,也只能写奏折向皇帝告状。这是为了让某些桀骜不驯的将领能够约束自身,又不至于会打乱军队本身的安排。那还是手里拿着圣旨的太监呢,平安是来这里办弓箭厂的,打仗的事不能也不该归他去管,就算最后打了胜仗,多半也还是会为人所诟病,被文官写奏折参一本。若是皇帝疑心病太重,说不准从此被冷落,再也没有出头的机会。“我知道。”平安道,“但从来富贵险中求,我就赌陛下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处罚我。况且只要最后取得胜利,便能将功补过,遮掩过去。就算陛下最后碍于朝臣的物议真的罚了我,心里却会觉得我是关键时候能做实事的人,而不像那些光是笔杆子厉害的文臣。将来我在陛下面前说话,便更有分量了。”从张东远的态度看,皇帝分明一直在关注自己。连将徐文美偷渡出来这种事都没有受到处罚,平安并不觉得皇帝会容不下自己。这是他展示自己能力的最好时机——因为是“时世所迫”,而不是他自己要抢夺兵权。这场战争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