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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景看向窗前,云浅月早已经走了没影,一缕明月光从窗子射进来,直直落在他身前,形成一个光圈,他就那么静静地凝视那抹月光,半响,低声道:“父王和母妃去了十年了呢!”
“……是!”弦歌垂下头。
容景继续沉默,弦歌也不再说话。房中静静,弥漫着微暗的气息。
许久,容景中指抚向额头,轻轻揉按,须臾,他放下手,似乎十分好笑地摇摇头道:“多少年无人敢碰我的东西了呢!呵……”
弦歌看着容景,心中徘腹。世子如此高贵,京中多少小姐只能偷偷仰慕而已。别人从不敢近他身三步,何况动他东西了?他如身在云端,何人敢亵渎?也只有这个浅月小姐无法无天敢在他家世子头上动土。
“一块玉佩而已,总归是身外之物,她既然想要,就给她吧!”容景低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腰间。那块玉佩是他身上唯一佩戴的东西,他敢断定,若是今日他腰间再佩戴了别的东西也会都落入她手中,他无奈一笑,不欲再多说,转了话题问道:“夜轻染可离开了?”
“回世子,小王爷接到皇上的旨意后就立即离开了。皇上催的紧,他不敢耽误,军机营出了事情可就是大事儿。他连向浅月小姐辞行都不成,只派了书童过去知会了浅月小姐一声,浅月小姐那时候正在您的房间里。所以,那书童将话传给浅月小姐的贴身婢女彩莲了。这时候浅月小姐回去估计就知道了。”弦歌话落,又道:“世子,您至于为了浅月小姐在军机营动手调走染小王爷吗?”
“怎么?连你也以为是我动的手调走了夜轻染?”容景挑眉。
“难道不是?”弦歌一愣。
“不是!”容景摇头,“我只派人给云爷爷去了一封信而已。就算不调走他,夜轻染也不敢再来找她。军机营之事不过是和我的书信撞在一起了而已。”
“这真是巧了。怕是浅月小姐也以为是您动的手。”弦歌想着本来世子都已经让他拿来云老王爷的书信去给染小王爷了,染小王爷当时见了书信气得跳脚,大骂世子奸诈,但他只能骂而已,毕竟有云老王爷的威胁在,若是还想再见浅月小姐的话,未来在香泉山的日子他绝对不敢真再去找浅月小姐的。世子何必多此一举在军机大营动手?
“你以为这世界上真有巧事儿?”容景看向弦歌。
弦歌一惊,毕竟自小在容景身边,他立即道:“难道是别人动的手,为了调回染小王爷?”
“嗯,有人比我更不希望夜轻染带着她胡闹。”容景淡淡一笑,起身站起,双手背在身后,看向窗外,繁星满天,烘托着一轮明月,他声音有着淡淡的凉意,“一直视为尘埃的人突然有一天变成明月,那样的淬不及防,夜天倾如何再无动于衷?”
“原来是太子殿下在军机营的动作!”弦歌恍然,他也觉得这几日太子殿下对浅月小姐改了看法,目光看向她的时候不再是以往厌恶反感,反而是追逐着她的身影。不过浅月小姐倒是相反了,看到太子殿下就厌恶地躲开。不过他就不明白了,浅月小姐是尘埃还差不多,是明月吗?他心中徘腹忍不住就嘀咕出来,“世子,依我看浅月小姐是丝毫没变,不但没变,还更加粗鲁纨绔了呢!哪里有半丝明月的样子?”
“是啊,她越来越不像话了。可是为何夜天倾会对她突然改变了,你想过没有?”容景不回头,笑问。
“那还不是世子您和染小王爷共同出手在皇宫保下浅月小姐,才致使太子殿下对她不一样了呗,若是那日在皇宫您和染小王爷不出手的话,浅月小姐肯定被太子殿下关进刑部大牢了。他才不会有如此改变呢!”弦歌立即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试问天下有几个女子能在夜天倾百名隐卫刀剑直指下毫不变色?天下能有几名女子看到夜轻染出手放出胭脂赤练蛇伤人而面不改色?又有几人有勇气在夜轻染和夜天倾要一触即发时自甘前去刑部大牢?又有几人能那么短暂那么紧张的气氛下想通若是夜天倾和夜轻染真要动手后她怕是不止担了个火烧望春楼的祸端,还会担了个红颜祸水让皇室兄弟同室操戈的祸端?”容景一连串反问弦歌。
弦歌顿时哑口无言。当日他是隐在暗处的,所以,真实地看清楚了浅月小姐的镇定淡漠,面对当时的血雨腥风,她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不过佩服归佩服,他想到的则是浅月小姐自然因为仰仗着云王府云老王爷的宠爱认为自己不会出事儿才不惧的。如今被世子这样一说,他才觉得浅月小姐当时太过镇定了。
“她啊……呵呵,是一团谜。”容景得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