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部分(第1/4 页)
“娘娘莫要担心,奴才日日有问过许太医,说是小公主微有轻咳,服了药便会减轻。”
我蹙眉,又要服药,才几月大婴孩,日日服药,那小小人儿遭了多少罪,我岂能不心疼。越是心疼,对姚氏那般刻骨深恨,便越加清晰,这女人,迟早要被我捏在手心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心明了,姚冲岂是善罢甘休的主,绝对不会承认那些是与自己和皇后有关,咬准了是天大的冤枉。
密信是吉嫔亲手所书,不过是封当初向宫外的陈连传达了如何配合皇后和姚相所下的家书,末了,还有吉嫔封位的印章,说来是假,的确牵强,却是在我意料之中。
于是姚冲带出元妃当初所信太医任志远,企图让任志远肯定告知皇上,元妃曾经向他询问过有关天仃,及天仃药效和可获得途径等事宜,岂料,任志远再一次否认,姚冲当场傻眼,未能料到任志远竟然当场翻供,与他们早先相商有异。
一来二往,情势如闹剧,不由得看的凤御煊也会心生厌恶,就如那日我曾对凤御煊所言“他若大言不惭,许了皇上去清查,寻找天仃下落,那可是耐心寻味之语。”凤御煊眯着眼看我,但笑不语。
等到姚冲确实说出那一番话,不料,凤御煊竟然以洗脱姚相清白的借口,真的派人去查,犹是太医院,里外搜的格外仔细。便在刘长和偏间之中,搜出几钱天仃。
傻眼的何止姚冲一人,姚氏也难逃牵连,刘长和是皇后手下之人,宫中尽人皆知,如今在他侧间搜出天仃,铁板钉钉,百口莫辩。况乎宫中人口杂乱,流言各色,演绎真切,版本颇多。
到底是吉嫔枉死,还是元妃冤枉,抑或是小公主孱弱的真正缘由,顿时,所有矛头直指姚家,皇后姚氏所处也极其尴尬。
如此一来,朝中两大势力,姚家华家皆因各自不可脱之嫌疑,罚的罚,贬得贬,谁也没逃得出皇上手心。
局势如此混乱,便是一地狼藉,却没有头绪可解。姚冲自身难保,再没有精力咬着华家徇私舞弊的当口不放。
那姚冲也是精明人,见事情闹大,再不玩上次,称病告假把戏,更不怂恿其下臣联名上书之类,而是保持缄默,态度妥协恭谦。
我曾暗猜,这老贼怕是已经嗅到皇上不安分的心思,生怕又新落马脚,于是不动,以观后续,方能避免错失。
而凤御煊目的已经达到,一时间还不能铲除姚冲一族,毕竟牵连太多,非一时能成。至少灭了姚氏的威风,可日后再从长计议,终可顺着自己心意,重新安排朝中群臣。
而我,也算是达到我的目的,只等半年过后,便见分晓。
65。猜度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朝堂之上,臣子间搏势,得利的往往是在上君主。所谓用臣之道,亲疏远近有择,轻重缓急有理,不为他人多想,亦不留空隙可为他们所乘。
当年凤御煊急于夺位,选了姚冲为依,既然同有目的,便要以最大诚意示之。凤御煊赋予权力于姚家,姚家定是鼎力相助,赌这一局。于是,成事,必姚女母仪天下。
然而,人情世故又是何等变化莫测,极少有人真真做到,大权于手,却游刃有余,示他人于完全无害所处,也让万万人之上的那一个人,给的心安理得。
人之劣性,便是贪念,有了一些,便想到还要更多。想来也有理可循,伴君如伴虎,与虎谋皮,焉能不去筹谋防虎伤人?
于是,盛世归于太平之后,再坚固的互利关系,也会脆弱不堪,堪比藤韧,也终究败于久腐。腐蚀他们之间关联的,还是人心贪念,永是一个要不够,另一个却不愿再给。
事情至此,仿佛陷入连环,一桩不解,还有另一桩,这一桩不明,反而牵涉更多。三家如此,无人再为己争辩一二,朝堂之上,生出这般风起云涌之势,竟突然归于宁静,人人自危,当事者慎,旁观者默。
便是连后宫都跟着消停,日子总要往下继续,胜负未分之时,谁都不愿抵死一搏,皆是韬光养晦,以待来日方长。死了的人,无足轻重,或许从开始,便是大家皆心知肚明,如此牺牲,稀疏平常。
混乱之地,也正是需要不断弃卒保帅,维持表面上最起码的平静。吉嫔到底是死于谁手,又是在为谁演戏,而后赔了夫人又折兵,皇后究竟有没有对小公主下毒手,天仃是何人所下,那厌胜呢?这一连串古怪,终是没有定论,没有定局,恍如艳阳晴天下,那一道多姿流彩的天光,在眼眸之中,析出各种色彩,可见,可赞,却是猜不透,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