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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可以饶你不死。”久久,皇帝轻叹。
“那圣上可否大发慈悲再饶一个人?”弈书俯身贴地。
“哦?是谁”皇帝依旧未转身。反正也只会是…
“臣的,爱人。”
“师父!师父!”药儿兴冲冲地跑进了大堂,手里捏着一封信函。
“怎么了?”正在聚精会神给病人号脉的镜瑜被吓了一跳。
“刚刚后院来了个官差模样的人,递了封信,说要您亲启。”
“人呢?”镜瑜的脸一下子没了血色。
“走了。”药儿诚实答道。
“走了?什么都没说?”
“是啊,走得很急的样子呢。”
“信拿来。”镜瑜一把拖过了药儿手中的信。
这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张药方。药方上的字迹,镜瑜认得,是弈书的。
“他…这是什么意思?”
来看诊的老婆婆有些纳闷:“我说姜大夫,这病还看不看了?”
“哦,对不起,您先等一会儿。”镜瑜冲她笑了笑,拿起药方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居然都是些通经活络的药物。
是解药。还是他亲自写的。
镜瑜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加深:
“药儿,去告诉所有今天来就医的病患们,今天医家有喜,看诊免费,药材半价。”
“哟,我说姜大夫,这种时候办喜事就别那么张扬了…”坐在桌边的老婆婆直摇头。
“怎么了?”镜瑜问道。
老婆婆冲他直瘪嘴:“你不知道吗?晋王一党啊,下个月就要被集体处死了。”
“哦…”她的哥哥,要死了。
“不过晋王本人好像没被抓住,小皇帝每天急得直跳脚啊…”
“您好像…很高兴?”
“姜大夫,您是好人,这话我只跟你说。我老家其实是兖州的,晋王殿下…那才叫爱民如子呢…可惜,怎么就谋反了呢…”
“是吗?”他们兄妹,果然都很善良。
“不过听说他那个妹夫,姓魏的那个,却被无罪释放了呢。哼,居然还升了官,真是没骨气的东西!”老婆婆恨恨地骂道,“也不想想当年他是怎么死乞白赖地入赘晋王府的…隆昌郡主,那么好的绝代佳人,嫁给他,才四年就被折磨死了…”
“姜大夫?姜大夫?”
“啊?”镜瑜回过神来。
“哎,您看我,人老了,这嘴上就没个把门的。说的那些话,您别往心里去啊。”
“怎么会呢,这些又与我无关…”镜瑜勉强笑道。
魏弈书,你这劫,算是过了吗?
第二天一大早,回春医馆没有像往常一样开门,只在大门口放了一块“休诊”的牌子。
锦释依旧休息在姜大夫的房间,镜瑜宁愿每晚睡在躺椅上,也坚持不让任何人去挪动他。可是,那个要来接回他的人,却迟迟没有来。
今日,满城皆知,先帝嫡女隆昌郡主的郡马爷在晋王某逆一案上沉冤昭雪,官级反升至吏部侍郎。
镜瑜坐在床边,今日第八次给锦释号脉。解药早在昨天收到药方后就给他喂下,却迟迟不见人醒来,镜瑜有些着急。
这个人,有着一双很长很长的凤目,小而挺的鼻子,和一张桃花瓣似的薄唇;就是面部皮肤显然缺乏调理,斑痕四处…不过没关系,这点小问题对于学医的他来说应该可以很快就解决掉…尽管从没见过锦释睁眼时的样子,但镜瑜仍旧不由自主的想着:这个人可真美。
忽然发觉自己竟然对一个男人看得如痴如醉,镜瑜有些吃惊。虽然弈书没有说,但是他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这个人…跟弈书的关系绝不是朋友那么简单。以前隆昌还没出嫁时,就曾和他提起过:这个魏公子为了应酬,也经常会和人出入于青楼男馆一类的地方。
难不成…
就在此时,锦释的眼皮很明显的动了一动。
“你醒了?”镜瑜兴奋地凑到锦释耳边。
锦释的眼角,忽的划过一滴眼泪:
“师傅…”
“啊?什么?”镜瑜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错了…”
“你要干嘛?”
锦释蓦地睁开了眼睛,瞳孔里的光芒慢慢的聚拢。镜瑜猜对了,那真是一双美得不可方物的眼镜。
锦释显然在思考着些什么,然后,终于发现了坐在床边、一直盯着他看的镜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