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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会知道迦南和自己的关系?况且他要迦南做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折磨自己么?
就因为当年离孤一直无法以魅术征服九尾而对他怀恨在心,就要这样偏执地针对他直到四千年后?
看到九尾狐出乎意料进而失措的样子,离孤笑得分外开心,“哈哈,怎么样?新欢旧爱左右为难?不如我帮你做决定如何?”
话毕,众人只见那黑影猛然有了动作,化作一团黑色的烟雾,向着鹿鸣的方向奔腾而至。海洹瞳孔骤缩,几乎是同时化作一团白光,瞬间便将鹿鸣包裹。鹿鸣惊呼一声,只觉眼前一花,身体骤然被只手臂带起。等到他重新落地之时,却发现身旁立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青年。
那人的相貌其实并不如奂清那般阴柔艳丽,但是胜在清俊如霜,雪白的肤色几乎堪比他那一头水银泻地般的及膝长发。他的双眼发蓝,眼底带着一抹流银,眉心一道红痕,为那冰雕雪铸般的面庞添了一点妖艳。
那是海洹,却又不是海洹。明明有着海洹的容貌,看起来却又似乎比海洹成熟几岁。
此时烟雾却骤然散去了,他们面前逐渐出现了开满水仙的原野和远处如黛的雪山。冥冥中,离孤的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哈哈,果真是个痴情种子!既如此,就让你们这对有情人多温存几天吧。”
离孤走了,广袤的涿鹿之野铺展在他们面前。视线所及的地方,开满了一丛丛的野水仙。乳白的花瓣相互簇拥,缀着里面一层金黄的小盏,花下世被阳光照成半透明的细长叶子,楚楚动人。稍远的地方,有一片湖泊,远远看过去,水色泛着宝石蓝的光泽。最远处有几座相连的高山,山顶的积雪像是有人无心碰洒的糖霜。浅蓝色的天空从云朵的缝隙中显露出来,天光在大地上变幻。
一切看起来这样宁静安详,刚才的一切,都是梦么?
鹿鸣傻呆呆看着紧紧抓着他好像怕他不见了一样的银发人,问了句,“海……海洹……?”
而银发人像是才回过神来似的。
竟然就这样从离孤手下救下了身为赤炼转世的鹿鸣?怎么可能这么轻易?
银发人忽然如梦初醒一般,猛然转头,看向刚才迦南站着的地方。
那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迦南呢?”海洹有些怔然地问了句。
此时众人像是才发现迦南不见了似的,茫然四顾。一二三四……一共只有八个人。除去背叛了他们的奂清,便是迦南不见了踪影。
萨洛忽然嗤笑了一声,笑声里有几分讽刺,“离孤一开始就打算抓走的人,我们却谁都没留意到啊。”
☆、第 34 章
迦南被那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来的黑雾包裹住的时候没有挣扎,不是他不想,而是他自己都没注意到那一团黑雾,也忘记了挣扎。他愣愣地看着阿霜化出的人形,那水银泻地般的银发和收藏了漫天星辉的蓝色眼睛,那熟悉的神态以及和海洹相似到令他窒息的面容,他看着海洹,也看着阿霜,不顾一切抱住鹿鸣,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他。迦南觉得自己像在看一个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只不过不小心扮演了一个毫无竞争力的第三者。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听到了一直以来支持着他的某种坚持坍塌的声音。
阿霜……是不存在的么?阿霜是海洹,海洹是阿霜……
海洹是鹿鸣的,阿霜是他的。可是现在阿霜没有了,阿霜变成海洹了……
他只来得及模模糊糊想到这些,等到他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被某种无法违抗的可怖力量摄住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叫出声来了。
没想到不只是别人忽略了他的存在,连他自己也把自己给忽略了。所以当他听到那阴糁糁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声笑着,说着“那次在双树城就跟你说过,不论你活着还是死了,存在还是消失,不会有人注意到的,就连你的仆从也一样”,迦南竟然没有任何的反驳,他甚至觉得脑子里木木的,好像已经游离出了身体。
最后等他的形神终于重新聚合,理智终于回到他空茫的头脑中。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幽暗的石筑的殿堂里。拱起的穹顶,高耸的立柱上布满罪者受刑的浮雕,饰带上的花纹古典,却似乎已经被岁月磨得不慎清明了。光线从彩色琉璃窗中照射进来,在光可鉴人的黑石地面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大殿两侧都站着披着黑色兜帽斗篷的人,他们无声无息,密密麻麻,宛如幽灵一般。而最前方石阶砌成的高台上立着一道王座,硕大的椅背上方雕刻着一只巨大的眼镜蛇头,红宝石镶嵌而成的眼睛闪烁着鬼魅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