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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宋医生当先走了出来。我急忙奔上前,焦急地问他:“宋医生,怎么样?”
他摘下口罩,安慰地笑了一下,说:“手术很成功。”谢天谢地,心里一块重石落了地。
“不过,由于患者年龄偏大,术后的康复和护理可能会是一个比较长的过程,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默默地点头,我明白,早就有准备了,这不连身都卖了?
老头躺在推床上被几个护士推了出来,麻药劲没过,皱着眉紧闭着眼,仿佛在睡梦中都感受到身上的病痛。
雇的钟点工是个四十几的农村婶子,话语不多,人也瘦小,倒是有一把子力气,奔上跑下,铺床叠被,干活很卖力。把老头在病房里安置好,她跟我说了句话:他大哥,你家这老汉儿心里苦着哪!
一时之间只觉得鼻子酸酸的,一股子劲直往上冲,我赶紧整好东西,胡乱应了声,让她好好照顾老头,逃也似地跑出了医院。
心里一团乱麻,野猫爪子挠过似的,怎么也理不出个头。
回到水尚轩,桂姐给开的门。屋子里静悄悄的。
人呢?我随口问桂姐,她毕恭毕敬地问回答:“李先生说和同学有聚会,晚上不回来。太太去日本了。”
“什么?!”怎么,怎么一下子去日本了?
桂姐笑了笑,斯条慢理地对我说:“下午公安局的吴处长送了太太的新护照过来,太太就收拾东西说是要去日本两个月,三点多就去机场了。您也知道最近您帮太太减肥,她变化挺大,太太说去那边几个月对外就说是去整容了,回来别人也不会有太大想头,免得一下子吓坏了人。”
“这么说,她早就有预谋?!”我呆呆地说。想不到啊,我还为难着怎么面对这一夜的老情人,她倒好,老早就计划好吃干、抹净、溜走?!
“呵呵,”桂姐乐了,“林先生说得这么吓人,太太早就有这个打算倒是真的,老早就让人在办换护照的事,不过是今天早上才拍了新照片。”
她停了一下,郑重其事地说:“林先生,太太让我转告你,这两个月就麻烦您帮她管房子了。”
“不是有你在吗?还要我管什么房子!”我赶紧推脱,开玩笑,好容易有了自由,怎么还能金屋被藏男?
“太太说了,您和她之间的生意总要等她回来再算总帐。我年纪也大了,要管这么大间屋子实在也是力不从心,要是这屋子进贼了,还是短少了什么东西,恐怕到时候这帐……”桂姐笑眯眯地,用再温和不过的语气吐露以上恐吓之辞,可见有其主必有其仆,这生姜就算不是很老她也辣得很啊!
“知道了,我管还不行吗?”我垂头丧气地妥协。
快六点了,太阳还是红彤彤地挂在天上,在屋子里吹冷风吹不去一肚子闷火,索性跑出来晒夕阳浪漫浪漫。躺在小花园的青草地上,我有一下没一下地拔着不幸长于我魔掌下的青草,心思还是不由自主地往这开溜的女人身上钻。
这算什么?当我是卫生纸啊?拭完眼泪,擦完屁股就算完成历史使命,可以随地乱丢垃圾了?太气愤了,太伤自尊了,这无关乎什么感情不感情的问题,这是男人的颜面问题!起码也应该让我深沉地对她说一句:“对不起,我们实在不适合。”那么,难道,难道是我的技术太差,把这女人吓跑了?应该不会吧,宝剑虽说是初开封,但这素质这实力摆在那儿呀?!
越想越气,我揪着青草,恨不得这就是那个不知好歹胆敢畏罪潜逃的女人的脖子!火气腾腾地往上冲。突然之间,一种陌生但舒适至极的感觉一下子从手上瞬息涌至。
什么,这是什么?这种感觉类似于我为阿伟和肥婆减肥时吸收的某种能量,但细细体会起来又完全不同,更为精粹,真是让我从骨子里到千千万万个毛孔都舒坦到了极点。如果说那种肥肉转化而成的能量仅仅是作为身体补充能量的一种渠道,可有可无;那么这一种感觉简直是让我飘飘欲仙,欲罢不能,只恨这种感觉瞬息而至瞬息而失,实在是太少了,让我连回味都来不及。
我恍恍惚惚地坐起,拼命想抓住这种美妙的感觉再体验一把,却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迷惘间,我瞥见了手上仍然抓着的那一把青草。
啊!我象是触电一般惊起,丢开了那把青草,准确地说,这已经不是青草了,是一把枯灰。原先我撑手的那一片草地,象是被火烧过,又象是秋冬的枯叶一样伏在地面,呈放射状的一大片,直径有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