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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墓之中有寒玉床,冰冷彻骨,人躺在上面冻得直哆嗦,那是王喆从极北苦寒之地找来送给林朝英的,对修习内功有奇效。千岁忧从小就被林朝英扔在寒玉床上睡觉,睡觉都在修炼内功。她年纪轻轻,武功已经有如此境界,跟林朝英的悉心指导和严格要求分不开。林朝英经常会摸着少女的头发,问她:“岁忧,你从小就跟着师父在古墓之中,会不会觉得闷?”每逢这种时候,千岁忧都会一头扎进师父的怀里,撒娇说道:“若是天天待在古墓里,当然是觉得闷的,但我经常出去玩啊。而且古墓里有师父,我陪着师父待在一起,心里很高兴。师父呢?师父会觉得闷吗?”“终南山清幽安静,师父十分喜欢。情之所至,心之所归,就是师父的归属。而且师父在古墓之中,有小岁忧作伴,闲时也能弹琴养蜂,种花练武,又怎么会觉得闷呢?”后面的话千岁忧听懂了,前面的话听得有些迷糊,“我不懂。”她确实不懂,她不懂为什么王喆明明负了师父,师父却还依然放不下。她也不懂为什么两个人明明相互喜欢着对方,却不能在一起。但是她就这么陪着师父待在古墓里,种花养蜂,当个生活玩家也挺好的。林朝英望着她,一双美眸里带着温情与笑意,“你还小,不懂就不懂吧,等你下山了,总是会懂的。”林朝英心中也很舍不得这个生性活泼的徒弟,有她在,幽静的古墓之中便充满了生气,可千岁忧还小,不可能一辈子都活在终南山的活死人墓中。在半年前的某天,林朝英让身边的侍女帮千岁忧收拾好包袱,跟她说:“岁忧,玉不琢不成器,你也该要下山闯荡一下。”千岁忧心里也很想下山玩,可她舍不得师父。虽然她已经陪着师父很多年,但从未混过江湖,江湖很险恶,她还是个萌新,遇上危险怎么办?千岁忧泫然欲泣地望着师父,“不,我不下山。”林朝英心里更加不舍了,心想干脆就让千岁忧留在古墓里算了,就随少女天天活蹦乱跳,指挥着玉蜂到处乱飞,没心没肺地快乐着。凭她,难道还护不了这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娃一世安乐吗?就在林朝英忍不住心软的时候,就听到接过包袱的千岁忧委屈巴巴地说:“师父让我下山,连十两银子都不给我傍身,好狠心啊。”林朝英:“……”一腔离情别绪顿时荡然无存,她毫不留情地关上了古墓的大门。林朝英对千岁忧没有要求,千岁忧对自己更没要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还比一山高。在这个武功高来高去的江湖,对自己有要求的话,日子会过得很艰辛。只是下山半年,千岁忧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能打,至少麻烦找上门打架还没吃过亏。自己能打已经是意料之外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太湖上随便玩一玩,就遇见了段誉,还顺手把鸠摩智那个恶和尚蜇得满头包。千岁忧一行人到了无锡之时,已经将近天黑。千岁忧到了新地方,把客栈的房间定下,把东西一放就出去转悠了。而段誉跑去王语嫣跟前献殷勤,他在王语嫣跟前转来转去,却不得要领,最后王语嫣一个不耐烦,直接将段誉关在了门外。千岁忧回客栈的时候,刚好看到段誉默然站在紧闭的房门前,忍不住笑出声来。少女银铃般的笑声洒落,段誉回头,只见少女亭亭玉立站在前方,眼角眉梢都带着揶揄的笑意。段誉顿时觉得窘迫不已,他瞪向千岁忧,瞪了一会儿,又拿她没办法。年轻的公子有气无力的垂下了双肩,十分无奈地说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岁忧妹妹,你别这么淘气。”千岁忧无辜说道:“什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不想看,可段誉哥哥你非要送上门来给我看,我也不想听,可风儿却非要把你的话传来给我听,我也很无奈啊。”段誉揉了揉额头,强词夺理这种事情,要是千岁忧认第二,就再也没有别人能认第一了。可千岁忧没有再取笑段誉,她兴致勃勃地跟段誉说:“”段誉哥哥,走吧,我们去看好戏去。”段誉:???看什么好戏?他什么都来不及问,就被千岁忧拽着飞上了屋顶,几个起落,少女已经带着他到了一个颇为破旧的四合院中。段誉:“这是什么地方?”千岁忧却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你听。”段誉见千岁忧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微微皱眉。少女侧头倾耳,神色十分专注,似乎真的是在听什么人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