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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还是回了自己的家。雨仍然下得很大,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一刻不停地在忙乎,有一阵,他忽然有一种把雨刮器掰成两半的冲动。
一进门,就看到两个大旅行箱放在玄关。只要他一个电话,蔡静就会把他出差的行李收拾好。分门别类,放在固定的箱内位置。连每天换的衬衣,配什么领带,配什么鞋子,都会用小纸片写好,放在每个衬衣的口袋里。
蔡静早已经睡了。她每天晚上十点前上床,看一会儿书,然后一觉睡到天亮。但是她有个习惯,中间不能被吵醒,吵醒了就再也睡不着。因此,多年来,欧之洋也很习惯晚归时尽量地轻手轻脚,不打扰蔡静的美梦。
他胡乱地刷了牙,洗了把脸,澡也没有洗,就换上睡衣躺下了。身体已经疲倦至极,可是他的脑海却异常地活跃,无数种念头闪现,无数种策略应对,终成一团乱麻,找不到一根清晰的头绪。
一直折腾到四点多,才迷糊了一下,六点钟却又醒来。他索性下床,冲了个澡。出来时见蔡静也起来了,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饭。七点钟,他站在门口跟蔡静道别,拖着两个箱子,下楼开车来到公司。
如果今天不是有重要安排,他真想找到省歌舞团,截住易楚楚问个明白。
手机仍然没有开。他只好再给易楚楚发短信:楚楚,我今天要出发去美国和加拿大考察,约十天回来。你会想我吗?
他看着蓝色背景下的一个小信封被发送了出去,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字里行间看不出一点点被折磨了一夜的怨恨,这就是中年男人跟年轻男孩的区别。
八点十分了。他站起身,拉开了那面厚重的窗帘,七月的阳光顿时洒落一地。他打开门和窗,让室内的空气形成对流。这时负责打扫办公室的小章轻轻地敲门,得到许可后走进来,她显然被满屋子的烟味冲了两步,也不敢问什么,赶紧倒掉了烟灰缸里的烟头,并手脚麻利地擦桌拖地。上班铃响之前退了出去。
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拨通了办公室主任戴向诚的电话:“老戴,你过来一下。”
不一会儿,戴向诚出现在门口。他的手里拿着一个讲义夹,里边还有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一看到欧之洋就赶紧打招呼:“欧总,您找我有事?”
见欧之洋轻轻颌首,他打开讲义夹接着说:“今天的工作是这样安排的:上午十点,江副省长来宏博指导工作,全程陪同;下午两点半,减排节能的现场会在礼堂召开;下午六点钟,公司车送你去机场。”
“老戴,你知道高明是怎样一个人吗?”冷不丁地,欧之洋冒出这句话。
老戴吓了一跳,心想,噢,敢情领导一点没把汇报的工作听进去。可是,他一大早地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呢?
他的脑子飞转,看看欧之洋铁青的脸,他忽然想还是撇开关系吧:“不熟。”
“老戴,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去找个人帮我查查这个小子的底细。注意:绝对保密!”
“是!”很果断地答允,从不多问一句。欧之洋看着戴向诚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此时,易楚楚仍在酒店的床上,躺着不想动。她也是考虑来考虑去,还起身找到酒店的信纸,深更半夜地坐在床上,用一枝小铅笔头在纸上罗列依赖欧之洋的优缺点,以及离开欧之洋的优缺点。这才发现,得到与失去,就像一根藤蔓上的双生花,总是相伴而行。得失之间,关键还得看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她真正在意的应该就是在灿烂的阳光下,手拉着手的踏实感。这一点,高明可以做到,而欧之洋就不可能做到。从上次他许下水中月一般的承诺后,就再没有什么动静。
其实她当真不想拆散他的家庭。在欧之洋的生命里,她不过是颗流星,倏忽而过,只留下一道光影,也许时间久一点,连个痕迹都不会找到。
可是,她真的没有勇气再坚决主动地提分手,所以只好逃避。
电视节目很无聊。她打开手机,一下跳出N多则短信。她这才知道昨晚阴差阳错,让欧之洋扑了个空。从短信的字面上,看不出任何责怪的意思。一点遗憾,一点失望,还夹杂着一点庆幸。
易楚楚也说不清此刻的感受。爱多少,恨多少,有时候真的不是一言两语就能道尽的。昨晚无意间玩的“失踪”,就当成诀别的战书吧。
忽然,一则发自23:45的高明的短信引起了她的注意:楚楚,我还是没能把好消息藏到明天——猜猜我今天的成绩!!!
估计等了一会儿,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