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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四周望了望,尉迟方大为惊叹。这石洞高约五丈,长宽均在二十丈开外,四面都由砖石砌成。回声隐隐,越显得空旷。正中一座土台,上面安放着一只铜鼎。鼎身绿锈斑驳,一望便知是数百年前的古物。墙上还挂有数盏油灯,灯芯剪痕犹新,显然最近有人来过。将油灯一一点着,室内顿时明亮了许多。
“真正的乾坤在这里。”
北侧墙壁上嵌着一只黄铜门环,除此之外并无特异。伸手一拉,并不如想象中沉重,而是意外轻松地现出一扇石门。
“啊!”
尉迟方忍不住叫了起来,门后密室中的景象十分可怖:那是七八具衣衫褴褛的流民尸体,靠墙直立,面色青灰,双目紧闭。另一面墙上则张挂着一幅白绫,颜色已经变成暗黄,上面用朱砂写着许多奇怪的字样,看上去好像符箓。中间绘着正反两个人形,身上还有线条和字迹。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闹鬼的根源了。”李淳风返身取来一盏油灯,凑近那幅白绫。“灵枢经络图若我判断不错,这正是徐福弟子手札上的内容。”
“可是,它怎会在这里出现?还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油灯上下移动,在白绫上方角落现出一张地图,平原之中有个墨点,看地形绘制的正是这一带。
“原来这里就是秦始皇要方士炼制长生不老丹的秘密洞穴。”李淳风伸手指向地图下方的奇怪丹书文字,低声读了出来。“地穴丹房,石屋以藏。”
环顾四周,尉迟方恍然道:“难怪有铜鼎与火痕!”想到这洞穴竟是数百年前始皇炼丹的地方,油然生出敬畏之意。
“不过,如今它似乎被人用来当作研究傀儡术的地方。还记得我和你说的那个故事中,手札的最后下落么?”
一边回想,尉迟方一边道:“你说到魏纪在征蜀途中得到手札,却被部下所杀,手札也不知下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本手札以丹书文字记录了传说中的灵枢经络图中断章,其中的不传之秘便是傀儡术。若我猜测不错,谢、崔二人正是当年杀死魏纪,夺走手札之人。”
空气从不知所在的罅隙中吹了进来,发出嘶嘶微响,令火光摇曳不定。寂静中李淳风的语声显得格外清晰,如闪电横空划过,照亮了那些过往岁月中潜伏的暗影。尉迟方猛然抬头,“这二人”
“这二人均在此事中先后登场。”打断了尉迟方的话,李淳风不动声色续道:“崔元启喋血城楼,谢应龙也险些成为傀儡,绝非巧合。可以断定,必然和十年前魏纪之死以及手札下落有所牵涉。”
他望向墙壁上的白绫,似有所悟。将近前一具尸体面朝下放下,撩起衣襟露出后背,便看到尾椎处有紫黑颜色。自怀中取出一柄小刀,沿志堂穴挑破肌肤,一枚细小银针便显露出来,看起来正和从谢应龙身上找到的细针一模一样。
“埋针体内,以逆脉顺制之法,沿人体奇经而动。针极细小,初入体时难以觉察,游走至心包络之后便会导致假死。而后再施以特定刺激,令受害者成为傀儡,可由施术者控制行动。”
想起开远门前那一场惨案,尉迟方不寒而栗。“崔将军所中的就是这傀儡术么?”
“不错。”
真相渐出,尉迟方却说不清什么滋味。他对自己上司甚为尊敬,而今得知他与这阴谋有关,一时心中茫然。突然想到一件事,精神一振:“可是,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魏纪得书被杀,手札应是落在这二人手中。为何他们自己反而受害?”
“魏纪确实是二人所杀,但二人并没有得到手札。”
“什么意思?”
“谢、崔是武将,就算知道手札重要,也不懂如何使用。因此,必定还有第三个人知道此事,而那个人便是此事的幕后真凶。”
校尉不由自主地连连点头,猛然想起一件事,正色道:“那人是谁?还有,李兄为何知道有关这部手札之事,又如何得知上面的内容?”
李淳风刚要回答,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笑声。这声音突如其来,带着回音,震得四壁嗡嗡作响。
“谁?!”
尉迟方反射性地抽刀护住自己和同伴,仓皇四顾,却什么也看不见。与此同时,听到石门关闭的轧轧声,油灯骤然熄灭,眼前一片黑暗。大惊之下反手一拉,却拉了个空,连李淳风的所在也失去了。
13、揭隐
没等尉迟方细思源头,一阵烈风毫无预兆地向自己席卷而来。习武之人躲避危险乃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