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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飞升前特地叮嘱过陆慕浊,说自己窥探天机隐约看到他和那小葫芦之间有一段纠缠不清的杂线,也不知是福是祸。
他躲在后面听得不以为意,自以为永远也不可能和那人分开。
后来当他和陆慕浊说起的时候,对方正在仔细替他的本体修建泛黄的枝叶。闻言只是笑着挠了挠他的叶子。清俊的脸上浮现出薄雾一样的笑来。
“真傻,凡是两个人就都要是分开的,又不是连在一起,难不成还能一生一世不分离不成。”
那朦胧清浅的笑是他留给他最后的画面,后来,后来……
后来又怎么样了呢?
一阵无法抑制的情感忽然涌上他的心间,似乎后面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只是,我现在又是在哪里呢?
他有些恍惚,不知身在何处。只是那一开始他所听见的哭泣哽咽声却是越来越清晰,轻轻细细地在他的耳边响起。
一下一下,揪动着他的心。
满腔的怒火忽然喷涌而出,因为有人在欺负那个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混乱的记忆一瞬间沉寂归位,他从黑暗中清醒,睁开眼。
身体已经听从心意化出了人形,还是那个青葱一般的小少年。手中一柄墨玉笛,身穿绣花黑金袍,长发高高簪起,一双透亮碧眼里妖气森森,腰间一块寒木牌凛凛地摇晃着坠子。
无视了周围前来阻拦的人,他甚至都没有如何做出动作,那些金丹心动的修真者就齐齐地被击飞。
一路直接到了那房间之中,他见到躺在床上的那人这才略略放下心来,琼华不在。
他拉着陆慕浊的手就扯他一起走。
“快和我走,我们离开这,趁着那个白妖精不在。”
池钓听出了他的声音,却没有立刻应答,只低头说。
“我的脚伤了。”
小葫芦二话不说背起他就要走,转头却是刚好撞上了琼华和之前和他在房间里密谈的那个名为旋姽的黑衣男人。
两方见面都是一惊,只是小葫芦背着池钓手脚不便,不愿打斗,只想速速离开。琼华自然不让,长剑出鞘直直拦住前方道路。下巴微颔,面上的意思很明显,绝不肯让小葫芦把人从这里带走。
“我却是不知道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从我这里抢人了,这是在欺我学薄道浅,还是在欺我派无人?”
却不料他这般长剑刚刚伸出,却被一把铁骨折扇打在下面,扇骨收紧把那长剑的锋芒牢牢夹住,不能行动。
那折扇正是来自他身边的旋姽。
“道友这是何意?”
琼华忍住脾气问,却不料对方却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他。只是径直地看向对面的碧眼少年。
“还要再装吗?你这样瞒着他,就不怕他对你心生怨念吗?”
少年一愣,很快不动声色又接上话。
“哼,要打就打,又何必说这些挑拨人心的话。”
旋姽抬起一只手来,慢慢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从手指缝里露出一点漆黑的瞳孔,好像一只巨大的冷血走兽。
“我刚刚下凡渡了一次劫,的的确确受了一教。”
他慢慢地说着,露出的半张脸上露出一点诡秘的笑来。
“你知道,他的眼睛为什么看不见吗?
我们都很是可怜他,因为他的目不能视,殊不知我们真正应该可怜的人却是我们自己。”
少年敏锐地从他的话里嗅出些许危险的成分,可能会彻底摧毁他的整个计划,他正打算说点什么。可陆慕浊却是已经开了口,一双盲眼茫茫然望向旋姽的方向。
“那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男人大笑起来,手中的扇子啪的一下收回,他几乎要站不住身子。
“因为你根本就没有瞎,真正看不见的,却是我们啊!”
真正的世界原本就是一片黑暗,一无所有,却是他们只见得眼前的虚妄。
随着他这句话一开口,池钓猛然一惊,脑海中一片清明,那些在凡间的记忆片片沉寂而下。眼前竟然看见一片明亮的光。
而随着那片光的出现,他身边的一切声响却都在渐渐远离,好像被一层隔膜隔开。
旋姽的疯狂笑声也远了,只隐隐地传来最后的一句话。
“呵,你们以为自己都是什么?你眼睛看见的都是假的,那我们自己呢?连本身都看不见的自己,你又真的能确定自己的存在吗?”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