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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他温热的手贴在她冰凉的脸颊上,她低低呢喃着,“胤禄,快醒来吧!我发誓再也不违背你的意思了,我会恪遵‘出嫁从夫’的女训,听你的、顺你的、从你的,甚至……呃?”她愣了一下,疑惑地把贴在她脸颊上的手拿下来看了半天。
她发誓刚刚确实有感觉到他的手指头动了一下。
可是无论她盯着看多久,那只手却依然连根寒毛也不肯多摇一下,失望地叹了口气,她把那只手贴回脸颊上,双眼再次望向床上的人,旋即惊喜欲狂地颤声泣呼,那张因为疲倦而显得既苍白又憔悴的娇靥瞬间抹上了一层兴奋又激动的红晕。
“胤胤胤……胤禄,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那双童稚的大眼睛又圆溜溜地睁开来了,虽然无神,却清澈分明,正直勾勾地盯住她。
“讨厌啦!怎么不说一声嘛!人家……”哽咽一声,双目中已是泪波盈盈。“人家吓死了、害怕死了、担心死了,就伯……”抹去泪痕,更多的泪水又汩汩而出,“就怕你突然断了气扔下我不管了!”
大眼睛眨了一下,那张失了唇色的樱桃小嘴儿微微蠕动了一下,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来。
“你不能不管我啊!”满儿继续抽噎着。“这世间上除了你,还有谁会对我好?还有谁会在意我?还有谁会关心我?还有谁会保护我?还有谁会像你这样为我生、为我死?如果你都扔下我不管了,那我……我……我也要跟你一起到阎王爷面前理论,治你一个有始无终、始乱终弃、不负责任的罪名!”
哇!居然把所有的责任全推到别人身上去了。
大眼睛又眨了两眨,贴在她脸颊上的大拇指微微动了一下,好似要拭去她的泪水。
“我不管,总之,就是不准你扔下我不管,否则……否则我就跟你没完没了,我会追你到地狱去找你算帐!”满儿坚决地发下誓言。
这就叫恪遵“出嫁从夫”的女训?
小嘴儿轻轻吁出一口气,仍是没声音出来,大拇指却终于能抹去她的泪水,那狂泄的泪水也因而止住了,可她的凝视却更湿润。
“胤禄,我发誓再也不乱惹麻烦了!”满儿郑重宣布。
乌溜溜的瞳眸中倏闪过一丝奇特的光彩,然后缓缓合上。
谁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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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过相抵这种论调在胤禄身上是不适用的。
自明聿陵激战过后一个月,胤禄不但可以坐起来,也可以开骂了,虽然中气不继,又老是咳嗽,可光瞧他的脸色就够呛的了。
“我叫你盯紧她,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能有什么出息?”
小事?!
那叫小事?
那明明是要人命的大事呀!
“我是在盯嘛!”弘升抽着鼻子,可怜兮兮地嗫嚅道。“可……可是……”
“可是一个女人……”禁不住咳了几声,胤禄才又接下去说完。“就让你忘了责任!”
虽然声音够冰冷,却已经有点失了“原味”,所以才会导致弘升一时忘形地大声抗议。
“她不只是个女人,她是个大美……”终于注意到那双可爱大眼睛里的杀意了,噎了一声,他的脖子缩得更短了。“对不起。”
胤禄冷哼,“我不接受,你……”又咳嗽了。
“好了啦!胤禄,那个……”陪在床沿边儿的满儿看看弘升实在可怜,忍不住插进话来。“其实这件事应该要怪我,你这样责怪他有点可怜耶!”
对咩、对咩,明明是十六婶儿的错,十六叔舍不得骂她,也不该把责任都扔到他头上来呀!
弘升赞同地拚命点头,就差没大声附和,可不过转个眼,点头的姿势又换成摇头——在那双大眼睛的煞气威吓之下。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呜呜……谁来告诉他一下,为什么是他的错?
“啊!药来了,胤禄,你该喝药了,这件事就这么了了吧!”说着,满儿赶紧从塔布手中的托盘上端过来药碗,“我还叫他们加了一点冰糖喔!”一手在背后拚命暗示弘升赶快出去。
弘升见状,慌忙从胤禄看不见的方向溜出去,可是那儿只有窗户,所以,堂堂亲王世子也只好作一次贼,爬一次窗了。
塔布装作没看见。
在胤禄醒来的第三天,塔布与乌尔泰便在胤禄的同意下,让满儿给召唤过来保护胤禄了,而胤禄之所以会同意,是因为弘升是个“没用的东西”,所以他需要塔布来替他盯紧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