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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来接你和你的全家,咱们一起到香港去定居。我知道,你是会相信我的话的,怕只怕你父母亲不相信,说我是在骗你……”
我刚说到这里,柳芭“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用手捶打我的胸膛:
“不,我也不相信你。香港那个地方,我听上这儿来收购鸦片的小贩们说过,是个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也是个人吃人的鬼魅世界,比曼谷还要花哨,好人去了都会变坏的。我不让你去。你一去,就不会回来了。那里能写会算的漂亮姑娘有的是,你做了官、发了财,还会想到我这个没上过学的、只会洗衣服做饭的山里土老丫头吗?……”
她不肯放我走,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儿。我把她搂到怀里来,安慰她说:
“人和人之间,谁和谁好,是有缘份的。咱们两个能够相识,你不认为是缘份吗?要说文化,谁也不是娘肚子里带来的,你还年轻,可以学嘛!要说漂亮,还有谁比你更美的呢?你是先天的美,与生俱来的美,这和香港姑娘靠化妆品打扮出来的美,怎么能相比呀?最主要的,是你有一颗比金子更贵重、比水晶更透明的心。那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姑娘所没有的。有你的这颗心,不论我到了什么地方,都不会忘记你的。我在你家住了那么长时间了,你对我还不了解,还不放心吗?”
“不,”她把我抱得更紧了,唯恐我现在就溜掉。“我不让你离开我。要走,咱们俩一起走。要饭咱们俩一起要,要死咱们也死在一起……”
我急忙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不许说不吉利的话。我何尝又不想和你一起走?可是这条路很难走,我不是拿了护照正大光明地从关口上过去,而是和上次一样,要偷渡,要越境,一路上危机四伏,困难重重。我一个人走,也许危险还小些,两个人一起,难免顾此失彼,万一俩人失散了,事情更糟糕。好柳芭,你要相信我,给我一个缓冲的时间。让我去把路铺平了,再正大光明地回来接你。”
她双手搂着我的脖子,把脸埋在我的胸口上,哭得好伤心好伤心。我没有更多的话好安慰她,只用手抚摸着她柔软而蓬松的长发。突然,她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说:
“那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你不答应我这个条件,我死也不放你走。”
“什么条件?能答应的,我一定答应。”
“只要你愿意,你当然能答应。我要你跟我先结婚,我才放你走。只有结了婚,你心里才真的有我,不是嘴上说说有我。”
“那怎么行呢!傻柳芭,我心里要是没有你,结了婚,不一样可以一去不回头吗?现在我是你家的客人,我走了,人家问起来,你们也很好回答。如果结了婚,人家问你:怎么新女婿刚结婚就不见了呀?你怎么回答?你们泰家结婚,事情多着哩!前村后村的乡亲们,头人,寺院里的和尚,都要请到。这样一张扬,一惊动,我还走得了吗?”
她把嘴凑到我的耳朵边,小声地说:
“说我傻,你比我还傻哩!咱们不会偷偷儿地结婚,不让任何人知道,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心里明白,不就得了吗?”
我一愣,正要解释,她突然一反恬静内向的常态,把我抱得紧紧的,主动地把灼热的嘴唇贴到了我的唇上来,呐呐地、含混不清地说:
“你要我吧,你现在就要我!行么?有天地为媒,有南览河作证,咱们现在就结婚,我现在就是你的妻子了!”
她一面说,一面迫不及待地解开了系在腋下的筒裙带子。她浴后只穿一条筒裙,筒裙一脱,浑身上下就什么衣服也没有,除了两乳之间那个闪闪发亮的毛主席像章,真的赤条条地一丝不挂了。她两手举着毛主席像章,十分虔诚地说:
“让你们的佛爷作证,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妻子了……”
简单地说吧,为了安慰她,为了让她建立起一个信念,我们在这座南国伊甸园里偷吃了禁果。好在这个三家村黄昏时候不会有人到树丛后面来,没人会发觉。等到我们抱着木盆回家,天色都已经全黑了。宝萝见我们回来得这样晚,故意嚷着说:
“你们还回来呀?我还以为让河水给卷走了呢!再不回来,我可就要打着火把到河边去捞你们了。”
柳芭吃了定心丸,果然主动去向父母亲做解释工作。她是怎么跟父母说的,我不知道,估计大概是我有了出路,全家人都会有好日子过,而且她保证我不会食言,一定会来接她们全家这一类话吧。总之是大叔和大婶儿听从了她的话,不但同意让我一个人到曼谷去,而且给我出了一个极好的主意: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