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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雨稀笑容顿了顿,“是。”
霍决将杯子翻过来,覆在桌上,仿佛一锤定音。
从镇子出来,他们重新上了船。
表面一切如常。
可席停云知道,有些东西在改变,或者说,已经变了。
会为自己受伤难过的人,父亲算一个,可他抛弃了他,方横斜算一个,可这样的皮外伤绝对不算,霍决是第三个,原因如何他还没有头绪。但他说出口的那一刻,他信了。
霍决或许会用手段,却吝啬于撒谎。
矛盾的性格,源于骨子里的孤傲和诡谲复杂的环境。
席停云觉得自己也很矛盾。霍决的每次出人意表,不但不令他感到疑惑和陌生,反而像缩短彼此的距离,令双方更进了一步。
轻舟过山,飞鸟掠空。
霍决突然将撑船的竹竿抛入水中。
席停云疑惑地看着他。
霍决道:“总会到岸的。”
“会饿。”
霍决掏出干粮递给他,然后钻入篷子里,闭目养神。
席停云:“……”
风闲闲地吹。
云跟舟走。
席停云看着霍决的睡颜,突然感到困了。
不知道是运气还是霍决所料不差,船入夜之后真的上了岸。
岸边,杨雨稀领着一辆马车等候。
天空下起细雨,针一样粗细,打在脸上,又轻又痒。
霍决带着他钻入车厢。
一张矮几,一只琉璃盏,一颗夜明珠。
霍决和席停云分坐在矮几两边,软榻锦被,令人昏昏欲睡。
席停云眯了会儿就醒过来。一是白天睡得太多,以至于晚上并不太容易深眠,二是马车跑得十分快,好似飞起来一般。
霍决在车厢外。
席停云依旧保持着睡着时的呼吸和心跳。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要在皇宫里生存,必须学会装,无论是装傻还是装睡。
霍决和杨雨稀的交谈声依稀传入耳中,轻如外头的绵绵细雨。十几个字里他只能听到一两个,还要小心辨别。
交谈声结束。
席停云确定的字只有“王妃”和“况照”。
霍决钻回车厢,却没有回到自己那一边,而是半蹲在矮几前方,默默地看着席停云。
席停云睡相很好,并不需要掖被子,这让他无事可做,只能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脸,竟也不觉得倦。
席停云终于睁开眼睛。
霍决别开头,重新躺了回去,“睡吧。”
席停云:“……”或许他应该挑个时间好好分析一下南疆王这些莫名其妙举动背后的深意。
马车深入山腹。
席停云隐约能听到周围渐渐多了马蹄声。
只是霍决不说,他也不问。
霍决话越来越少,几乎能不说不动一整天,只是有件事他每日必做——替他换药。
到第五日,马车终于在非休息的时间停下。
席停云探头,发现他们正处于茂密的丛林中。跟着霍决徒步走了一小会儿,才知道丛林竟在崖上,前方无路,对面是绝壁,中间只有一根拇指粗细的绳索连接,长约十余丈。
杨雨稀先指着对面那座山峰,后指悬崖下方,道:“山峰孤立,四面环水,水势湍急,极难攀爬。”十六个字,道尽了去对面的难处。
霍决道:“他们是怎么过去的?”
杨雨稀道:“看来是靠这条绳索。”
霍决皱眉。
杨雨稀说出他心中所虑,“不是不能从绳索过,只是,若被对方察觉,砍断绳索……”
看着两峰间距,席停云也知道绳索一断,绳上之人绝无侥幸之理。
霍决冷声道:“我去。”
席停云吃惊地看着他。
杨雨稀道:“王爷三思。王妃失踪这么多年一直毫无音讯,这个消息是否可靠还有待商榷。王爷千金之体,实在不宜冒险。”
席停云这才知道他们怀疑王妃藏身在对面的绝壁上。
霍决坚定道:“我去。”
夜黑,月隐,星淡。
霍决换了身黑衣劲装,腰间系着绳索,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地站在崖边。
席停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种劝他留下的冲动。
可是当霍决回头看过来时,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这个立场。他希望霍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