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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之间,杨崇的眼神里就出现了些细微的变化。
傅挽垂了眼眸,将茶碗往桌上一搁,又抬眼瞥了眼杨崇,起身就去找了那妇人,让她帮忙安排两个房间让她与“兄长”休息。
徒留杨崇站在屋里,听着那被傅挽强调的“两个房间”,脸立时就红了。
她知道了,知道他这一路来,藏得小心,却一直不停的在叠加的心思了。
原先不过是好奇被辰王看上还当做珍宝护着的是什么人,后来便是疑惑她为何要带走自己,再之后却是被她的忍耐与聪慧折服……
可她知道了……
大半个晚上,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明明疲累万分,可却一丝睡意都无。
窗外月光拨开乌云,透过破烂的窗框,照在了离他床边才不过三步路的地上,好似倾泻了一地的白银,又好似掩盖了万般的情思。
杨崇“呼”的一声从床上坐起身来,扯过一侧的外袍套上,大跨步就走到了隔壁的傅挽门前,也不管里面的人有没有睡着,深吸一口气便开始吟诗。
一曲高中生必背的《关雎》。
旁的先不说,这其中的意思,是实在分明了。
按着傅挽的意思,在她房里打地铺留守的两个天字卫早就在听见脚步声的瞬间弹起身来,屏息静待却等到了这般出乎意料的事,都忍不住面面相觑。
天丑也管不得天黑人瞎了,挤眉弄眼地和天申示意——这是哪来的二愣子,居然连他们的王妃都敢抢,要不要出去揍他丫的?
天申比他略微冷静了些,转头示意了下床上拥着被子兀自好眠的傅挽。
累了这么些天,好容易松懈下来,傅挽的体力早就扛不住,在这般噪音烦人之时,也睡得无知无觉,丝毫不为所动。
于是天丑只能悻悻放弃了去打人的想法。
别到时候外面那蚊子没将人吵醒,他们倒是将人吵醒了,且这时外面怕是还会有人在,万一这里离了人让王妃出了个意外,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于是一夜就这般“和谐”地过去了。
傅挽一夜睡到了大中午,起来时正好错过了午膳,略一思考,止了那妇人着急忙慌要去灶房的动作,让天丑去买了身不甚起眼的男子衣袍,熟练地换上了。
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她瞧着水缸里那束着发髻,眉目间很是有几分阴柔娇媚之色的“小公子”一眼,轻轻地“啧”了一声。
女孩扮作男子,和妇人扮作男子,瞧来区别还是颇大的。
怕出门吸引了太多目光,傅挽出门去的第一站,就是脂粉铺,用着给新婚妻子买黛石的借口,包圆了一堆女子装扮的脂粉,喜得那掌柜娘子没口地夸赞。
傅挽欣然受之,半点不见羞愧。
拿着那一包袱的东西上了茶楼找了个包厢,天丑和天申也就看着她拿着那些东西一通涂抹,再转过脸来,方才白嫩阴柔的“娘娘腔”,就变成了个风流潇洒,眉目间还带着几分浪荡之气,身上甚至都有脂粉味的公子哥。
于是三人组大摇大摆地上街,与搜捕的衙役擦肩而过,也只是引得他们避走。
傅挽抿嘴一笑,用新淘来的折扇挡住了嘴,将身上厚得能将她整个下巴往下都盖住的披风拢了拢,大摇大摆地进了一处酒楼。
说是酒楼,其中的侍酒姑娘也不在少数。
傅挽跳了一个胸大屁股翘的,随手一指,就让她去伺候天丑了。
天丑一脸苦相,却在傅挽一个“难不成我来”的眼神下,乖乖地闭嘴了。
天申之前伤得比他重,这会儿身上都还有血腥气,不能让人近身,更要少喝酒,于是他便是想耍赖,也只能狠狠地独自咽下,一边应付着,一边竖着耳朵听。
“就前日,咱们青翠山那什么书院,突然就着火了,那火势之大,怕是半座山都要被烧没了,也不晓得那书院中的人如何了,我那远房舅爷家二表侄的妻弟可还在那里读书呢,听闻还颇得夫子喜欢……”
“嘻,赵四你别吹这陈年老牛皮了,那书院起的火,哪有你说的那般严重,还不如说说这城里的!我可听说了,咱榴州城这几日又来个几个江洋大盗,连着前头那四个,这官府的布告栏上都要贴不下了!”
“你说,咱们榴州城是招了哪方的霉运,这连着两年,大桩小桩的事就没断过!早知就该请个道长,为咱们去去晦气。”
“你这说起来,该去晦气的,还是那镐城里的人家。”
话说到此处,傅挽已经知晓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