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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走近老薛他们时,周志航与老憨都没有吱声向老薛打招呼,因为此时此刻老憨等人正坐在客厅正中央的八仙桌旁的椅子上看东西。
这儿共有四个人,除了上了一定年纪的老薛,其余三个都是比较年轻的男子,其中一个周志航定睛一看之下眉头不由得就轻缓地皱了一下。
即刻映入他眼帘的那个男子三十一二岁的模样,他一头三七分短发,眼睛很大,像是微微瞪着的,一张狭长显得并不端正的脸上其左颊靠近嘴角的地方长有一颗显眼的黑痣,那副样子乍看似乎有一点猥琐,尤其是他瞪着眼睛似的看人的时候。
那男子周志航哪有认不出的道理,其实刚不久前他还在古玩城那边见到过对方。
郭顺华方才用凶恶的口气驱赶那位老汉,想来周志航对此也觉得无可厚非,古玩行形形色色的,什么人都有,每天都会有人在四周“埋地雷”,有些偷鸡摸狗的文物贩子常常利用农民的朴质憨实来欺骗广大群众,将作伪的假货放到他们身上来找买主,这些手段在我国文物市场复苏的初期倒能很轻易地诱人上当,可现在大不相同了,经营古玩的大都人精一般,哪会被那么些下三滥手段所欺骗。
这下,赫然可见那桌上摊放着一张古朴的画,那是一副立轴画,画上所绘的显是竹和石,标题乃《竹石图》。
“……《竹石图》历史上有很多个版本,明清时期画家所作最多,其中以清朝郑燮,也就是郑板桥的最为出名,其作寓意深刻,每一画作必有题诗,图文并茂,抒发胸臆,多生感慨啊……”
只听说话的是老薛,也就是周志航他们要找的那个书画收藏家。
周志航悄然站立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留意着老薛他们的动静。
忽又听坐在正对面的那男子郭顺华开口说道:“薛师傅,您就先给我交个实底,这幅画是不是真品?你瞧我这心急的。咱先入正题吧,解释的话语放到后头大家再议论了。”
他像是迫不及待地想从老薛口中得知那副落款为两方印“板桥郑燮”和“七品官耳”的图画的真伪了,老薛的鉴定结果看情况他们都信服。
“郭老弟,你真要我实话实说的话,那我就直话直说了。”老薛不苟言笑脸色严肃地回话道,“郑板桥是世称的‘扬州八怪’之一,以画竹尤为出名,他所画的竹子历史上可谓无人能比,极具特点,无论后世人仿得再好,也能看出破绽。且不论这幅画的画风、题款、印章这些东西,单说这内容上的竹,哪怕是笔锋走差一笔也离之十万八千里啊!”
“这么说,这幅画只是一件仿品了?”郭顺华脸色倏忽阴沉了下去,老薛那顿话立时叫他忐忑不安似的。
“郭老弟,到底是不是赝品,我还不敢断定,只是依我拙见,这幅画确实有水分。”老薛郑重其辞地回答道,“后来人仿郑板桥的竹图很多,市场上它的仿品犹如过江之鲫,不过你这一幅画从纸质和画工上来看,应当是出在民国时期,还是件高仿,有不小的收藏价值了。”
“哎!”郭顺华叹口气道,“我还道真捡到大宝了,却原来还只是一件旧仿品,那薛师傅,还请您给估个价,按照如今这市场环境,它大概值多少钱?”
“不好说。”老薛忽然抬起臂膀,摇摇手道,“我深居简出,对你这一类别的高仿书画的行情摸不大透彻,不便妄下推测。”
“那薛师傅,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这幅画您收不收?”郭顺华随即直截了当地说道。
“郭老弟,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收民国仿品了,因为我已经有了好几件,多而滥啊。”老薛连忙推辞道,他也毫不拐弯抹角,而是毫不含糊地直言拒绝了郭顺华的“好意”。
“那有劳薛师傅了。”郭顺华表情极为尴尬地一笑道。
老薛摇摇头道:“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我建议你再把这幅画拿去其他更为权威的地方仔细做下鉴定。到底我年老眼花了,有可能不慎重看走了眼。”
“那倒不必了。”郭顺华面色很不对劲地摇头笑了笑道。
随后他就满脸无可奈何之色地收起了那副郑板桥的仿作《竹石图》。
“老薛!”
见老薛放下了那幅画,手头闲着了,老憨便当即欢声打招呼道。
“是老憨?!你怎么来了?”老薛这才意识到老憨站在了自己身边。
“我来是想请你帮个忙的。”老憨笑呵呵地一拉周志航,热切地向老薛介绍道,“这是我一伙计,他拿来了一样东西,还得劳烦你看一看。”
“哦,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