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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公主也笑着道:“皇姑奶奶说的是,那一日是我冒失了,后来我父皇可是把我教训了一通,这不,我特特地挑了个时候来给姨娘赔不是呢,姨娘大人有大量,可不要计较!”顾穗儿低垂着头,她明白,这并不是自己要不要大人有大量的时候,也不是自己要不要计较的时候。昭阳公主是皇帝的女儿,那身份地位和她来说就是天上地下了。她在乡下,只在戏文里看到过公主,哪里曾想这辈子能见到真公主呢。昭阳公主来到了这睿定侯府,也是备受宠爱的。论起来,皇帝喊老夫人姑姑,昭阳公主喊老夫人姑奶奶,那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自己当然是没法比的。如果不是肚子里的有个小蝌蚪,那自己便是跪在地上给昭阳公主提鞋子,那都会被嫌弃不入流的。她望向那昭阳公主,低头恭敬谨慎地道:“穗儿见过昭阳公主,穗儿自乡下来的,不懂礼节,还是给公主磕头吧。”说着,就要低下头去磕头的。昭阳公主看她这架势,倒不像是作假,眉眼间便有些满意,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就连大夫人面上也多少有了些笑意。“都是小孩子家家的,也不用磕头了,快起来一起玩吧。”于是当下大家都坐定了,吃着瓜果说话儿闲磕牙。因昭阳公主是贵客,大家伙的话题自然是围绕着昭阳公主,最近宫里出了什么新花样的钗子,最近皇后娘娘凤体可好,最近公主都读了什么书。在场的人,除了大夫人外,其他都对昭阳公主颇为恭敬,便是那素日明媚洒脱的萧槿,此时对昭阳公主说话也收敛了几分。更不要说萧栩,那简直是见缝插针地试图说个话来巴结上昭阳公主。顾穗儿坐在一旁,低头望着自己的肚子尖尖,不敢言语,只是静默地听着。她以前只觉得睿定侯府的姑娘少奶奶个个都是仙子般的人物,尊贵了得,只以为天底下最命好的莫过于如此了。现在昭阳公主来了,大家都不由地去顺着昭阳公主意思说话,她才明白过来。原来一座高山后头还有另一座,一层梯子上头还有另一层,睿定侯府是很了不得,但是在公主面前,也得弯腰。这就是皇权至上,这就是人世间的梯子。想到这里,她越发谨慎地低下头去。站在越高的人,越是昂着头。处得位置越低,越要把腰弯下。可就在这时,昭阳公主却突然问道:“咦,穗儿怎么不说话?来,你给本宫说说,你是哪里人,又和阿珩是怎么回事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穗儿头上。顾穗儿连忙撑着椅子半站起来,恭敬地回答说:“公主在这里,穗儿不敢胡乱插话。至于穗儿,本是徐山人,生在徐山脚下顾家庄。和三爷认识也是机缘巧合罢了。”昭阳公主听了,皱眉:“你是徐山人?你怎么会是徐山人?”顾穗儿有些不懂,她是徐山人怎么了……不过她当然不敢去问昭阳公主这个问题,只能是低着头,越发温顺地道:“穗儿生在徐山脚下,从小便是徐山人。”昭阳公主微微眯起眼儿,却是问道:“你来燕京城前,在那徐山脚下做什么营生?”顾穗儿道:“穗儿本是农女,并无营生,为了糊口,便在徐山镇子上的客栈后厨里帮着做饭洗涮。”昭阳公主脸色便变了,发阴,就像下雨前的那阴天。周围的人都发现了不对劲,却是以为昭阳公主认为顾穗儿出身底下,于是先是那大少奶奶出来帮着解围:“穗儿心思单纯,性情柔软,倒是可人疼的,不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二少奶奶也笑着道:“说的是呢,穗儿勤快,之前给我们绣的那小鞋小衣服的,真是手巧。”有这两位做了先锋,其他人也都纷纷为穗儿说项,昭阳公主脸色变了几下,便也只能隐忍了。旁边的老夫人见了,却是拉过来昭阳公主,笑着问道:“怎么了,昭阳,你去过徐山脚下?”昭阳公主忙道:“怎么可能,那是什么穷乡僻壤,我怎么可能去过呢!”老夫人听她说,便越发笑了:“我怎么记得,上次之珒出门去拜访名师,你也跟着去了得?”之珒就是三皇子。昭阳公主咬唇,噘着嘴娇声道:“我是跟着三哥去了,可我没去什么徐山啊,只是去请人家名师而已!我从来谁听说过这名字啊!”老夫人当下也不提这茬了:“穷乡僻壤的,哪值得你记挂着,还是和阿槿多说说话儿才是。”这时候萧槿也凑过来:“是了,昭阳,你之前不是就说过要去后院湖上泛舟么?”睿定侯府后院的湖水是活水,通着外面的护城河的,这和寻常人家的湖水可不同。萧槿这一说,昭阳公主也忙点头:“对,我要去划船!”大夫人见此,自然是张罗着让船夫仆从的跟着,护着这金枝玉叶过去后院。顾穗儿见此,原本想着趁机留在老夫人身边,干脆不要去什么划船,毕竟这身子笨重,又不能上船的。谁知道昭阳公主看看后面,却是道:“大家伙都去啊,等下我和阿槿要比一比看谁划得快,你们几个给我们做见证,对,还有穗儿,你也去。”既然被点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