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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梁文敬淡淡笑了,“依朕的话,只有两种方式:要么从现在开始忘了此事;要么……”他顿顿,目光足以让滴水成冰,“所有外面知道此事的不相干的人都得死……你选择哪种?”
皇后遽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般看着梁文敬,“皇上——”她瞬间醒悟过来,声音颤抖,“臣妾明白了。臣妾告退。”
说完领着一干嫔妃出得亭台匆匆而去。
兰贵妃见状忙跪下谢恩。
梁文敬负手而立,眼睛未曾瞥兰贵妃一眼,淡淡道,“朕还有事与长公主说。兰贵妃既已有孕,**四处行走,还是在宫内好生养胎吧。”
兰贵妃身子一震,还是缓缓俯身拜道,“臣妾遵旨”便踉跄而去。
亭台里只余我和梁文敬两人。
外面起风了,烛火一明一暗,逆着光影,我看不清梁文敬的神色,只觉其身影在明灭的烛光中有些孤单和落拓。
片刻,他叹道,“朕乏了,长公主亦回去歇息吧。”
看着他疲惫的样子,终究是心下不忍。我上前,从背后握住他的双手,靠在他的后背上,叹口气,低低道,“皇兄,是我错了……”
他身子一僵,将我的双手握在一只手里,缓缓转身,眼底有着说不出的疲惫和无奈,唇角微翘,淡淡地自嘲,“你看,朕除了白天要在朝上日理万机,有时,夜里连个安生觉也睡不好……”
我大为动容,看着他湛清的胡茬,禁不住紧紧拥住他,“都怪我,皇兄要打要罚,我都认了……”
许久,只是听到他的强壮胸膛的心跳声,我奇怪抬头,他正看向我,眼底有着浓浓的暖意,气息拂过我的脸庞,温暖让人心醉,“朕,怎舍得罚你?朕早就有言在先,你要的朕给不了,但是,朕可以保证你不再受到伤害……”
直到在床上的时候,我还在翻来覆去地想着梁文敬的这句话。窗外月光皎皎,我却愈睡不着……
宫里私下盛传,新来的长公主虽是天姿国色,却孤傲淡漠,自入宫后鲜少与人交往,除了皇上谁都不见,端的是十足的架子,连太后亦不放于眼中。但皇上独独对这长公主另眼看待,源源不断的赏赐亦是让宫中妃嫔眼红不已,更甚者,自打长公主入宫,皇上连踏入其他妃嫔的宫中亦少了。每日不是忙于朝政,便是去长公主那。似乎长公主的棠梨宫有着无比的吸引力,每每令皇上留连忘返。尤其传言长公主琴艺出众,连宫中能将《梁赋》弹得炉火纯青的吕昭仪都不及其十分又一,……
最后给这位长公主的评论为:不知从何而来的妖媚女子迷惑住了皇上,因着先皇的遗诏,又不是皇上的妃嫔,连太后亦无可奈何……
彼时我正在榻上喝新泡的花茶,听着烟翠和喜儿几个人回来怯怯的学话,尤其是学最后的话的时候,烟翠与喜儿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开口,期期艾艾了半天终是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了出来。
………【感激】………
心下只觉好笑不已,倒应了那句话,自己在屋中浑然不觉,外面却早已是换了天。
亦有极少的嫔妃道先皇已去,长公主孤苦无依,皇上怜惜兄妹,亦在情理之中。
我让烟翠她们一一记下这些妃嫔的名字。要在宫中立足,自然得知道哪些人是同盟,哪些人用得上,哪些人是自己的敌人——譬如皇后,太后……
晚宴时的琴艺展示,是我故意为之。
梁文敬在宫中哪怕是无意的言语已为我招来众多的埋怨甚至怨恨。即使我不是他的嫔妃,但是后宫女人莫不以恩宠为荣,梁文敬在我宫中待的时间多了,自然她们见皇上的时间就少了,意味着在皇上前施展魅力的时间也少了,如此,怎么能蒙皇上垂青呢?
我冷冷一笑,能将一普通的曲子抚成那样的,不叫苦练琴艺的妃嫔们笑掉大牙才怪。或许当天夜里宫里的嫔妃便多了一笑料,被皇上捧上天的长公主的琴艺那才是叫绝呢。
只是皇兄……我心下暗叹。
吕昭仪几个人短时间内是出不来了。皇兄一句话,让独占容仪宫的吕昭仪算是风头扫进。容仪宫不仅要住进去几个嫔妃,更要让吕昭仪教其抚琴。且学不成,不得出。不出所料的话,没有几个月半年想是出不来了。
“但是,朕可以保证你不再受到伤害……”耳边又响起梁文敬的话语。
我心下大叹,皇兄,若你知道了自己暗中与兰贵妃方便还会不会如此说。
想起兰贵妃,终究是造化弄人,幸好没有出大事,落个禁足已是轻之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