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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从父亲被送回去就开始哭闹不休,平时爸爸虽然闹,但是还是怔怔出神的时间比较多,从来没有这样哭闹过,仿佛把他从青禾镇带走,就失去了一整个世界。
我没有办法,福生叔也没有。
我低头问爸爸,“爸爸,你究竟想要什么呢?”爸爸却忽然唱出一首歌谣来,他的口齿很不清,眼泪鼻涕乱流,又哭又笑,根本听不清在唱什么,只是隐约听见“过桥”,“抬轿”之类的字眼。
看着他这幅模样,福生叔也一阵唏嘘,“说来董事长也盖过一家精神病院呢,没有想到现在变成了这样。”
“什么时候?”我好奇,从来不知道周氏的产业下有精神病院。
“你出生那一年吧。在H市,虽然挂的不是周氏的名头,但是却是董事长控股。”
但是我终究没有成功带父亲走,因为我们过桥的时候,周邙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却再也没有浮起来。
我害怕极了,可是不会水,等到人被行人救起来的时候,周邙已经灌了好多水,只好送到镇上的卫生院。
周邙没有醒过来,却也没有生命危险,所以我只好坐在卫生院的走廊里等着,因为我实在是太累了,所以不知觉竟然睡着了。
等到我睡醒的时候,发现空荡荡的,因为正是午休时间,医生护士都去午睡了,然后我看见了周邙躺的那件休息室前站了一个男人,他又很瘦,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白,光线几乎要穿透他的身躯,风鼓动着他的衣袍,好像里面空洞洞,什么也没有。
但是他只是站在哪里,却没有进去的意思。
“叔叔?”我迟疑的叫了一句,“你是来看我爸爸的吗。”
那个人赶忙摇头否认,“不……不是,我是……是来复诊的,医生都不在吗?”
我摇摇头,可能是这样,要等一会儿了。于是那个人就和我并排坐着,手上拿着他的病例,是在H市的仁心医院,我记得分明,福生叔说过,父亲在H市建的精神病医院,就叫做“仁心”。
男人看着我盯着他的病例,很小心的解释,“很多年前的老毛病了,但是放心,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会犯病的。”他那样谨慎而卑微的解释着,好像生怕我把他当做精神病人赶出去一样。
“不是的,叔叔能够克服这样的病情,一定很辛苦,很勇敢吧,我爸爸能够像你一样就好了。介意讲讲你克服病症的经历吗?我想对我爸爸有参考价值。”
男人点点头,唯唯诺诺的样子。说来也奇怪,这个男人看起来并不年轻了,可是总是不时流露出十几岁少年郎般的天真。
“其实,我犯病的时候,不是很记得了,什么时候犯的第一次病,我也不记得了,好像有十多年了,我总是觉得我是一株草,被抛到荒无人烟的荒原上,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我醒过来的那一天,好像是一个秋天吧,阳光很刺眼,嗯,很亮,我听见很多人叫我名字,可是并不友好,甚至都是鄙视的目光,然后我在人群中看见有一双眼,他好像也在看我,明明是那么悲伤的眼睛,我却觉得很害怕,可是,那个人是谁,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后来呢?”明明是平平淡淡的话语,在他的口中,却是一阵心惊,我试探着问,“叔叔是因为什么……呃,会有这种病呢?”我实在没有办法对他残忍的说出精神病这样残酷的字眼。
男人低着头,“其实我想起他们喊我的名字,他们都叫我荣哥,可能我是姓荣的吧,然后我就不知道怎么就回到了青禾镇……其实十几年前的事情,都是我自作孽,没有人对不起我,不好意思,让你笑话了。”
我试图安慰他,他却躲开我的手,我窘迫的落下,“荣叔叔不要这样,一定会好起来的,你的亲人,爱人看见你醒过来,一定会很高兴的。”
荣哥苦涩的笑了笑,轻声的说了一句,但愿有这样一个人吧。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男人已经不再我旁边,可能是看完病回去了,这时候,福生叔已经回到我身边,我捡起地上遗落的病例说,“我说怎么这么耳熟呢,那不就是我们家的医院吗?”
原来那个男人把病例落下了。
我想着给他送去,可是却不知道他在哪里了,看了看病例的名字,原来那个男人叫做叶枯荣,却不是姓荣。
我对福生叔说,“福生叔,可不可以帮我查一下这个病人。”
作者有话要说:
☆、四、可期
那段时间,是叶慕青来之前两个少年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