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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槐安微微一笑:“白主薄,王知府有一句话说对了,本官确实是在拿自己的前程作赌注。”可是他想的却与王知府想的不一样,他认为自己一定会赌赢,大不了他就在白兰县当一辈子知县。
白主薄感动的泪眼盈眶:“大人……”他们白兰县有大人这样的知县,是所有白兰县百姓的福气。
丁槐安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去吧,把叶雪从大牢里带出来,本官马上升堂判案。”
“是。”白主薄声音响亮,带着四名捕快大步走了出去。
丁槐安看着他们出去的身影,面上的微笑淡淡的隐没了下来,这样的睿智竟然在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公主身上?这是何等的惊心动魄?
是的,判叶雪无罪,并非他的主意,而是无忧公主的意思,尽管,她什么话都没说。
……
叶老大人在老管家的搀扶下站立在公堂下,看着被白主薄带出来的披头散发身着囚衣戴着枷锁的叶雪,激动的嘴直打哆嗦说不出话来。
“爷爷。”披头散发的少年看见他,也激动的想要上前,却又因为手脚上的枷锁而止步。
白主薄亲自上前替他打开身上的枷锁。
丁槐安微微一笑:“本官宣判,叶雪无罪开免,当堂释放。”
叶雪震惊的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大人……”无罪开免、当堂释放?这……他不是被判了秋后问斩吗?怎么又突然被当堂释放了?
“小少爷。”老管家热泪盈眶的扶着叶老大人上前,哽咽的喊出声。
叶雪抛开心里的震惊,朝叶老大人飞奔而去,扑通跪在他面前请罪道:“是孙儿不孝,让爷爷担心了。”
叶老大人老泪纵横,扶起他,连连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看着这一幕,围观的百姓都感动的拭泪。
丁槐安下来公堂,朝着叶老大人微微拱手道:“老大人,本官已经备好衣服,就请叶小少爷前去后更衣梳洗再走出公堂吧。”
叶老大人感激的看向他:“丁大人大恩,老夫不知说什么好,请受老夫一拜。”
“老大人,使不得,使不得。”丁槐安急忙上前扶起他。
……
一行人回到后堂,白主薄带着叶雪进厢房梳洗更衣,丁槐安这才上前朝叶老大人深深一揖:“槐安惭愧,今日要不是受老大人启示,恐怕槐安至今还没有这个勇气。”皇权至上,大元国土地上的一切人、事、物,都抵不过皇权。
昌郡王是如此,元明远是如此,叶雪是如此,叶老大人自然也是如此。
在白兰县,能公明正大的判决此案的人,只有他这个知县。
无忧公主代表的是皇上,是至高无上的,要是还判叶雪一个发配充军,恐怕就是不识抬举了,那才是真正的自寻死路。
叶老大人扶起他,轻拍了拍他的手:“丁大人无需惭愧,丁大人比起老夫当年,实在是好太多了。”他活到一只脚都快踏进棺材里的年纪,如果还看不透一些东西,就真白活了。
只是,他活到这样一把年纪才弄清楚很多以前弄不懂的事,可今天他却遇到了一个看尽世事一切的人。
“本官心中还有疑惑,还望老大人指点一二。”丁槐安轻声道。
叶老大人回神,沉默的抚着胡须:“你是想问为什么贵人既然有心要帮忙,却为什么要如此隐晦?”
丁大人眼睛一亮,点了点头,他是不明白。
叶老大人轻叹一声:“丁大人,今天你我遇见的不只是一个贵人,还是一个心装天地的人。”天有多高?地有多阔?此人的心就有多高!就有多阔!所以,她装得下天地,自然也得驾驭天地。
小小年纪,竟然心装乾坤,这如何得了?
她问他,如若此案由他判决,他该判叶雪何罪?他若是真敢应充接下此案,别说叶雪救不了,恐怕叶家都得满门都得被诛,而她之所以敢这样问,就料定他心里一定会明白。
丁大人目光微微有些迷惘,叶老大人微微一笑:“有些事情,大人现在不必弄明白,以后,会明白的。”她用的是权谋,权谋这东西,常人又岂会懂,也不必去弄懂。
叶老大人眼神有些深隧:“丁大人,如果你信得过老夫,就听老夫一言。”要不是丁大人一直力争秋后问斩,他孙儿也等不到这个机会,他叶家欠他一份恩情。
丁大人一愣之后,道:“老大人请说。”
“下一份谴责昌郡王告示书,上呈皇上,下昭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