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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没人对着她吵了……
那个少年坐在那里,专注地一勺一勺瓦米,像个刚刚学会吃饭的娃娃一般,认真而专注。
他的动作很僵硬,右手小心翼翼地把勺子放入口中,再放下,咀嚼,咽下,连头都不低一下。
她给他夹什么菜,他吃什么,再也不说今天的排骨怎么这么肥呀呀,再也不挑食任性阿衡我不吃这个菜不吃不吃打死也不吃,这样,多乖……
她给他盛了汤,他乖乖喝着,只是依旧不低头,把汤匙放入口中,零零星星,滴在了衣服上。
阿衡拿了纸巾,帮他擦,笑着问他——“言希,为什么不低头喝?”
他迷茫地看着她,阿衡低头,做了个喝汤的姿势。
他却突然扔了汤匙,落入碗中,溅了满桌的汤水,捂住鼻子,小心翼翼,歪了头,开口。
“鼻子,疼。”
阿衡愣了。
伸手拨拉掉他的手,鼻子上,除了被他捂出的红印,什么都没有。
她放手,望向这少年,想要寻个答案,他却已经重新机械地握住勺子,目光似乎注视在某一点,却又似乎蒙了一层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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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的第一天,她说,言希你乖乖在家呆着,中午张嫂会给你送饭,知道吗?
他看了她一眼,目光又慢慢游移到远处。
然后,晚上放学,她飞奔回家,只看到言希坐在饭桌前,手中还握着勺子,一动不动,而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
嘴角,还沾着饭粒。而这少年的衣服,汤汤水水,污了彻底。
阿衡叹气,拨通了温家的宅电——爷爷,明天不用麻烦张嫂送饭了。
转身,是凝望了这少年,眉眼柔软温柔,伸手就能触及心口。
她说——言希,你乖哈,明天我带你上课,你乖乖地,好不好?
他握住左手的门牌,低头,细白的食指在牌子上画着方方正正的轮廓,不说话,专心致志。
阿衡微笑——言希,鼻子,还疼吗?
他听了,半晌,阿衡几乎放弃的时候,他却微微抬了头,看着她,点点头。
然后,又死命捂住了鼻子,脸皱到了一起。
很疼很疼的表情。
她问思莞,两年前,言希发病的时候,也会一直喊着鼻子疼吗?
思莞苦笑,两年前,他只说,脚疼。
为什么?
阿衡问他。
思莞叹气——以前治疗时郑医师催眠问过他,他说辛德瑞拉丢了水晶鞋,脚很疼呀。
阿衡心念一动——言希……出事后,回到家中,是什么时间?
思莞皱眉——具体不清楚,应该是过了零点。
零点的时候,灰姑娘丢了水晶鞋……
零点的时候,言希把自己丢了……
彼时,他把丢了的她找回家,看着钟表,如释重负——还好,没有到十二点……
他对她说,阿衡,一定要在十二点之前回家,知道吗?
格林童话告诉我们,零点不回家的人,会变成钻煤灰的脏孩子,重新被世界宣告抛弃,是这样吗……
只是,这次为什么会是“鼻子疼”?
思莞想了想,念出一串电话号码——打这个,郑医生的电话,他也许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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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带言希去上学,大家似乎听说了什么,对着言希,比这少年的眼神还飘忽,只尴尬地装作一切照常。
班主任林女士皱眉——温衡,这……
阿衡笑——林老师,您不必为难。
她背着书包,拉着言希,拖家带口,坐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
辛达夷mary红了眼睛,跟在阿衡屁股后面,踢走了别人,坐在了他们身旁。
阿衡笑眯眯——先说好,我只养猪,不养兔子。
肉丝红着兔子眼泪汪汪地瞅了属猪的言希一眼,抱着阿衡开始边哭边蹂躏——我可怜的阿衡啊,怎么这么命苦……
辛达夷眨眼泪,点头——就是就是,跟祥林嫂一样可怜……
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