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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眉心一皱:“这是你的推断,还是谢紫华?”
他摇头道:“我和紫华兄都这么认为,他刻意隐瞒自己的武功,让你放松警惕,又不许暗卫留在避尘台上保护你,目的何在?”他神色肃然:“难道妹妹没有怀疑过吗?他极少下山礼佛,为何你去佑国寺的那天,他也在寺中?”
我牟然一怔,这一点我之前也有想过,不过分明是我在找他,他没有主动接近过我
二哥见我没有回答,又道:“更可疑的是,打扫海会楼的小和尚说,他碰巧听到主持和皋端的对话,那日皋端暴晒罚站的原因不是他不愿做你的师傅,相反,皋端愿意,主持不许。”
我猝然僵住,怎会这样?
皋端是故意引我上避尘台吗?
曲径通幽,绿荫满地,海会楼西侧深林中有一长排古老的禅房,禅房周围遍种齐国特有的神奇草木两生花,这花每年会在两个不同的时节开花,一种是初夏太阳最柔美的时候绽放的六月花,玉带粉色,簇绒如琼,可入药。一种是在深秋十月晚上月光最明亮的时候盛开的十月花,冰蓝通透,花瓣如蝶,是毒花。
本来有个很凄美的爱情故事:双生连理,同生同死,然一花一季,一邪一恶,永不能见。
后来演变成了佛理之花:人世有两面,一面佛,一面魔,念佛即佛,念魔即魔。
细细分析,主持方丈不许皋端做我的师傅,是说得过去的,皋端父母死于战乱,即便他常受佛法化心,谁又能保证他不会一念成魔,将我杀害,报父母之仇?
然而,皋端为何会救我?为何又愿意做我的师傅?
夏末初秋,双生花叶莹绿,枝密如网,两个月前它开出可以入药明目的琼花,两个月后,它的另一种蓝色的花却毒到断肠
皋端是双生花吗?他会开出带毒的花吗?
呼啸一声鞭笞传出,我陡然一惊,然后急忙跑去推开了禅房
昏暗的禅房内,主持方丈身着红色袈裟手持森黑的戒鞭抽在皋端的背上,皋端双眼紧闭,双手合掌跪在地上,后背的僧袍被鞭子抽出了一道道血痕
又是呼啸一声起,我本能地扑了过去,一鞭抽下,鞭尾在我右肩上扫过,火辣辣的烧痛,如炙红的铁烙过肌肤
用身体去挡鞭子其实是最愚蠢的做法,我有很多种方法阻止方丈掣鞭,但我不想那么做,只为让所有人明白,伤害皋端就如同伤害我!下次看谁还敢伤他!
若皋端是朵带毒的双生花,我希望毒性也不会用在我的身上。
所谓的盲目,大抵不过如此,若对方挖了个坑要埋你,你还奋不顾身地往下跳。
我想真正心怀不轨的人,通常会以虚伪讨好的面孔让我放松警惕。而皋端从一开始,对我的喜恶怨怒全都写在脸上。
是我一直要找他,是我要拜他为师,是我要上避尘台,火也是我放的,他怎能算计得如此天衣无缝!
我不忍去看他背上一道道猩红的鞭痕,蹲在他面前急道:“师傅痛不痛是不是很痛”
他睁开狭长的凤眸,瞳仁幽幽深谙,看到我肩头的鞭伤,顿了一下,而后眸中有某种情绪在闪动,咫尺距离,我看得仔细,那是内心的动摇
“师傅对不起,让你受累了”我忍住肩上的伤痛,喝令众人退下。我扶起了皋端,他皱着眉吐息沉重,流了很多汗,面色白如薄纸,应该难受极了
记忆里,父皇教我的第一课便是不能向任何人道歉,即便再大的过错,也不能说对不起。因为我是王储,未来的天子,一国之主怎能有错,怎能俯首向他人认错!
然而我总是向皋端说对不起,也许是因为他的身世。
“师傅救了我,他们却还怪罪师傅,一群混账东西!”我低低骂着,眸中不自觉地氤氲了雾水,迟疑着伸手擦拭他额头上的汗水,他没有躲避,眸中的光阴沉不定
“僧房烧了我给你重建,少了什么我给你补上,师傅罚我骂我都好,只求师傅不要怨恼我”我声音有些发颤,眸中一滴泪水落下。
他静静地凝视着我,良久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殿下,回宫吧。”
“”
九夜天石
父皇当年立我为太子时早已对外宣称母后生了一对龙凤胎,一个是我,一个是公主希珍,希珍自幼多病,命犯孤魔,为保健康无虞,成年之前要长伴青灯古佛。避尘台上的这场大火,正好给了我转换身份的机会,众人皆传我与皋端大师圆寂火海,不久后,父皇立二皇子洛君临继任太子,而我摇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