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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又是一声响,提醒了裴德,他忙喊道:“黄悦!快出来帮帮我!”
房内作响的声音突然停了,房门啪一下打开,有人大踏步出来。
身形修长挺拔,不是黄悦?!不过此时裴德也顾不了这许多:“兄台,快帮我叫人来!”
那人只是看着他。
“他真的发了不得了的病!求你了,帮我叫人过来!”
那人还当真朝这里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脚步,用一块手巾掩了口鼻:“放开他,你走远些。”
裴德现在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当下把这来历不明之人当做救命稻草,连忙退开数步。
这男子走入了月光的范围,一手用手巾捂住口鼻,裴德只看得清一双眼,细长冷冽,眉宇之间的气势十足。只他左眼眼角下,生有一泪痣,无端生了三分暧昧味道。
他站在挣扎抽搐的元觞面前,看了一眼便道:“什么了不得的病?不过是入骨逆生罢了。”
裴德慌忙要上前,却被那人厉声喝道:“站住!”
他似乎极其讨厌裴德的靠近,裴德只好站在远处恳求:“先生,不,高人,你既然能看出病因,能否救救他?”
“我为何要救他?”那人冷冷回道,“他这样居然能活到弱冠之年,已算奇迹——”他突然顿了顿,瞄了一眼裴德:“他身上戴这些的东西,是谁交代的?”不待裴德回答,他又添了一句:“是不是黄悦?”
这次轮到裴德惊讶了。
“他在哪里?”
“他不在这里,他走了。”裴德老实回答,话音未落,几乎微不可闻的,裴德听到了那人磨牙的声音。
过了片刻,那人突然道:“黄悦不大跟人相处,居然帮你,想必是很喜欢你了。”
裴德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点头。
他可能喜欢我,但很就说不上了,起码比不上喜欢鸡。
那人一扬手,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元觞突然凭空而起,两人一齐消失在了裴德眼前,只留下冷冰冰的声音:“带黄悦来见我,就把这人还你!”
“喂,要还活的啊!!!”
“喂,你到底是谁啊?!”
“喂,我要到哪里找你啊!”
裴德在将军府奔跑着,他想过了,那肯定不是凡人,而且他认识黄悦,又一眼看出元觞的病症,裴德里脑子里有一个狂喜的念头,说不定,说不定元觞有救了。
不过人虽然活着,但去向不知也还是不行。
裴德想着,这事儿还是赶快要通知将军。
一到大厅,将领们还在豪饮,可将军没了踪影。裴德寻了个熟悉的管事一问,将军醉倒了,回书房去了。
裴德一想,元觞被带走这事很严重,必须立刻汇报,掉头就往将军书房走,不料却被院口的管事拦下。
“裴神医,将军醉了之后容易发酒疯,有时会伤人。所以总是独自在书房睡,不让人靠近的,就连夫人都不行。天大的事情,也请明日再说。”
裴德一想,这事可不能拖延啊,不顾管事的劝阻,硬是冲进了院里。管事没有跟进来,看来这将军府的规矩,有如军令,他们不敢违抗。
裴德管不着,几步走到书房门口,正要推门,想起管事说将军可能会伤人的话,还是觉得谨慎一点,便先凑在门缝上看一眼。
地上乱扔着衣物和鞋,床上只铺着厚厚的毛皮,没有人。
将军不在?
裴德疑惑地正要离开,突然看的那毛皮动了一动,等等,那哪里是皮毛,那是活物!
裴德几乎趴到了门扇上,眼见着那皮毛掉了个头,翻了过来,呼哧呼哧喘气。
紧接着,那毛皮拱了起来,这下子裴德看得清楚,那是一只足有成年人大小的狼,它艰难地移动着身体,把毛茸茸的脑袋移到了床沿上,小半个身体搭在床外,爪子胡乱拨拉了一阵,从床下扒出个桶,哇啦哇啦吐起来。
半晌,终于缓过劲来,那大狼费力爬回床上蜷起身体,刚蜷了一半,突然唧地叫了一声,像是痛了。裴德注意到,这狼的腰上,还松松地系着将军的青铜鎏金腰带,它这么一蜷,金属膈着肉了。
那狼眼睛也不睁,后腿一阵乱蹬,生生将那腰带扯了下来,这才舒服地蜷进被窝了。
过了一会,一只毛乎乎的爪子又探出来,扒拉着床单,擦了擦狼嘴。
片刻,呼噜声就起了。
裴德揉了揉眼,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一只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