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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个歹徒的伤势如何了?”
仵作答道:“依在下看来,那两个几天之内便可痊愈,只有一个伤了喉咙的恐怕要过几个月才能开口说话。”
狄公点头,示意仵作退下。又转脸对洪参军道:“看来那三个歹徒都受到了不轻的惩罚,紫兰小姐果真是手段不凡。哦,这天怎会如此的闷热?洪亮,瞧你满头大汗,衣袍都湿透了,快去将那窗户打开。”
洪参军打开窗户,将头伸出窗外,很快又缩了回来将窗户关上。
“老爷,外面比屋里更热,一丝风都没有,少刻恐怕便有大雷雨。”
狄公唤衙役换过铜盆井水,拈起手巾自己拭了,又拧了一把递给洪亮。
“适才我将这三起杀人案又从头至尾细细回忆了一遍,孟老太之死并没有改变我的根本推断,我现将眼下案情进展总括出来说与你听听。”
“老爷最好先讲讲你因何要怀疑郭明,这一点我最是迷惑不解。”
“我少刻便要去找郭明,他在我的设想推断中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脚色。洪亮,还是让我有条不紊一个一个地来理清这些复杂疑难的头绪吧。我深信这三起,不,四起凶杀案可能都出自于同一个淫暴残忍的恶魔。至于究竟是谁,我们尚无直接的线索。这恶魔极端敏感,万分狡诈,他总是事先——那怕仅仅是抢先一步——将有可能危及他安全、导致他败露的人毫不犹豫地除掉。琥珀、董梅、夏光还有那孟老太都死了,眼下没有一个证人,没有一条直接可牵引出他来的线索。况且重复出现的骨董生意这个令人生疑的主题,再加上一百年前失窃的那颗御珠、朦胧出现的白娘娘的奇怪阴影以及她那座神秘莫测的曼陀罗林——这一切可以交织成一个五光十色神奇玄妙的故事,茶余酒后同一二知己细细回味,纵横猜测。然而我却必须尽快猜破这些哑谜,驱除迷雾,拿获真凶。如果时间拖延一久,这个狡狯的恶魔无疑会掐断我们此刻手中还捏着的那有限几根间接线头。如果条件许可,或他认为有必要,他还会制造更骇人听闻的杀人惨剧。”
洪参军递上一盅新茶,狄公接过仰脖一口吸干,润了润喉咙又继续说道:“杀人的恶魔究竟是谁?三个人同时是最大嫌疑——每一个都有作案的可能和条件,更重要的是每一个都有言之成理而令人信服的犯罪动机。
“但比较而言,我仍然认为柯元良是首要的嫌疑,其大概轮廓我已同你说过。如果他确是本案的元凶,我试着来安排一下他的犯罪程序。
“柯元良雇用董梅为他搜集骨董,同时也为他猎取女子供其淫乐。董梅诱拐来女子乘黑夜偷偷送到老君庙后的孟老太家,而柯元良自己则蒙了面或乔装打扮去那里。他慷慨地赏赐给那些女子大量的钱银,故很少弄出风险。这事唯一不足之处便是他必须依赖董梅,而偏偏董梅又是一个狡黠精明、野心勃勃之人。他漫天要价,有时还不免勒索讹诈柯元良,而最使柯元良恼怒至极的则是他与琥珀有私情,并使琥珀怀了孕。柯元良决意要杀死董梅和琥珀,他等待着适当的时机。作为第一步他解雇了董梅,当然他得找寻个体面的托辞并给董梅一笔优厚的酬金,堵死他的口。然后他改雇夏光,夏光不及董梅狡诈和贪婪,因此也不易惹出麻烦,更不敢讹诈勒索他。
“当琥珀告诉他董梅搞到的那颗御珠要出脱时,柯元良见复仇雪耻的机会来了。柯元良是一个对骨董深有研究的行家,他断定那颗御珠根本不可能存在,这只是董梅、琥珀两人精心设计的一个骗局,目的是借此从他手中骗得一大笔钱远走高飞。柯元良思忖这正是他将计就计顺手落刀的绝好机会。
“柯元良召来了夏光,他叫夏光先不忙去诱拐牡丹。此刻他脑子里已筹画了一个阴险狠毒的杀人计划。柯元良给了夏光一张董邸翡翠墅的地图,图上标出了一个亭阁。告诉他说今夜龙船赛后董梅与琥珀必在那个亭阁会面,琥珀身上带着从我这里偷去的一包金锭。柯元良要夏光冒董梅之名去那亭阁杀死琥珀并将金锭取回。当然他答应给夏光一大笔酬金。钱,柯元良他根本不在乎。很可能柯元良当时便已拟定了随后便除掉夏光的全盘计划,做得滴水不漏。
“昨天夜里,当他与卞嘉一起在白玉桥酒店招待龙船赛众桨手时先毒死董梅。单除掉这董梅,便可称是一石三鸟:首先,他雪了耻复了仇,解了心头之恨;其次,他翦除了可能招致他罪恶行径败露的隐患——董梅知道他的全部底细;再次,董梅一死,卞嘉九号船必输.他押了一笔巨金的赌注可以净赢。
“夏光按约摸到了翡翠墅并在那亭阁里杀死了琥珀,他将琥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