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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奇怪的是当时寺院内外铜佛龛上下并无一个游客,或许正是单等我一人去踩陷阱的!”狄公一阵后怕,不由冷汗浃背。
“澎”的一声,内衙前门发出一声响。狄公两人猛的一惊。
“莫不是王立德的冤魂又来了?”狄公忖道。
洪参军壮着胆出门去看视,回来笑道:“外面起风了,这门刚才马荣两位出去时没关合。”
狄公惊魂甫定;端起茶盅正待要饮,忽望着茶盅里呆呆发愣,面色苍白。
“洪亮!有人在我的茶里投了毒。”
洪参军大惊,俯身过来一看,茶水上果然浮起一层灰粉末儿。他皱了皱眉头,用手指在茶盅边的桌面上轻抹了一下,手指上也粘满了灰土。
狄公笑道:“原来是屋梁上震下来的尘土!我还疑心是毒药了,吓得我险些儿走了魂魄”
这时他猛地想起了什么,突然站立起身于,一手擎了烛盏:“洪亮,你随我来!”
狄公急步径奔后院王县令宅邸,摸向那间出事的卧房。洪参军一时懵懂,只顾紧跟而来。
进了房门,狄公举烛上下四周一照。道:“洪亮,你将那柄靠椅搬过来,搁在这木柜上。”
洪参军小心将靠椅搁上那张垫搁茶炉的木柜。狄公爬了上去,秉烛细检头上的横梁。
“你再递过一柄小刀和一张薄纸,随后替我高举起这烛盏。”狄公又命。
狄公接过供参军递上的小刀和薄纸。将烛台传与洪参军。一面摊纸于掌心,右手用小刀轻轻地剔刮横梁下方的朱漆皮。
不一刻狄公下来椅子,吩咐洪亮将唐主簿请来。
供参军问:“老爷,这横梁上莫非有什么可疑之处。”
狄公正色道:“洪亮,害死王立德的毒药末儿正是从这横梁下端的一眼小孔里落下到那口紫铜锅里的。歹人这条毒计果然高妙,他见王县令常年在这里煮茶,茶炉和紫铜锅都一成不变的支在这木柜上,时间一长蒸汽将上面那横梁的油漆熏污了。他利用王立德新沐油漆之机,在横梁下端钻了一眼小孔,藏入毒药后,又用蜡水封合,只轻轻沐了朱漆。——不消几日,蒸气便融化了蜡水,毒药末即撤落到下面的紫铜锅里。王立德哪里会察觉这层阴谋?终被歹人害了性命,又不留痕迹。”
洪参军幡然憬悟,点头不迭。
洪参军叫来了唐主簿。狄公问。“唐先生可知道王立德是哪一日雇匠修沐这横梁的。”
唐祯祥记忆了一下,答道:“正是王县令死前七日。王县令早有吩咐要沐新漆,那一日番役请来了个漆匠,王县令正坐大堂理事,我就吩咐了几句让他进来这里,由番役陪侍监督。记得这漆匠很快便将横梁修沐一新,光彩照人。给了他赏银,他便告辞了。”
狄公又问:“你可知道这漆匠名姓,住在城中何处。”
唐祯祥惊道:“听番役说这漆匠是一条番船上的,蓬莱港口停泊时不知如何被请了来。随后这船又扬帆出海了,哪里去找他来?”
“唐主簿可看清那漆匠模样?”
“看似甚年轻,只是番客妆扮,脸面看不真切。”
狄公紧皱起眉头,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
第十三章
马荣、乔泰兴高采烈赶回“陶朱居”,只见金昌一个在独酌,卜凯则已醉伏在桌上,呼呼打鼾。
金昌揖礼道:“你两人来得正好,快将这厮弄醒。我们已与玉珠商定,今夜她答允陪我们去逛番仁里,那里的小妖精们可迷人哩。”
乔泰听说今夜能逛逛番仁里,正好开个眼界。狄公是不轻易差遣他们去那里的。又听是玉珠小姐作陪,心中大喜,便大声将卜凯摇醒,不由他分说,与马荣两个一边架起一条胳膊,搀扶着随金昌出了酒店,直奔河边渡口。
小舟很快划到花船前,玉珠果然盛妆描抹了,立在船栏边等候。
乔泰深情地痴望着她,她也朝乔泰微微一笑:“你两位怎的也来了?”
乔泰小道声,“这两日正想死你呢。”
四人上来花船。乔泰暗里捉了玉珠的手腕又问:“玉珠小姐今夜陪我们去玩番仁里?听说那里花样新鲜,五光十色。”
玉珠淡淡一笑:“你先来我房中坐了,我有话与你说。”
乔泰点头,跟随玉珠下了后舱。玉珠沏了一盅香茶捧上,两个正亲昵说着话。金昌进来道:“乔大哥,马大哥上面唤你去哩。”
乔泰不悦,心中虽留恋着玉珠,,又不